愉快的时光总嫌过得太快,不知不觉中,已是夕阳西下。
当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宽阔的驰道上,暮鼓响起,提醒贵妇们赶紧从天上回到人间。
侍女请贵妇们在一份名簿上留名,随即送上刻印着不同编号的纯银卡片,卡片上还有“贵宾卡”三个字。
侍女们不忘再三提醒,贵宾卡的编号和名簿是对应的。卡片的持有者每次可带两名以内的女性亲眷到天上人间玩乐,但卡片仅限本人使用,不可转借他人。
田胜曾对这个苛刻的规矩表示反对,他觉得开门做买卖,自是人来的越多越好,唯恐这样的规矩会得罪贵妇们,让她们不愿再来消费。
刘彻闻言,不禁失笑道:“天上人间卖的是身份,不是卖的果汁糕点!一流商家做标准、二流商家做品牌、三流商家做产品!舅父还是太嫩,你再多看看,多想想,过些时日自然便会明白了。”
田胜不由满头黑线,被七岁的小屁孩说他太嫩,着实没面子。但他也无法反驳,连刘彻说的话都听得一知半解,只觉貌似有些道理。但见刘彻不愿意再多说,须得回去再细细琢磨。
贵妇们回府后,将天上人间描述成仙境般的好去处,关于天上人间的各种传闻,再度喧嚣尘上。
诸多不得其门而入的贵妇自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不由变着法子找门路,请那些有贵宾卡的贵妇带着进去体验了一番。
没能进去的还好,但凡托关系进去体验过一次的,出来后心里就更不平衡了:都是大汉的权贵,凭啥俺们没这待遇?
一时间,不少权贵老爷都愁白了头。没办法,家里妻妾众多,都想要张贵宾卡,上哪去弄?
长乐宫中,刘彻躲在窦太后身后,满头黑线,郁闷不堪。
“皇姑母,我已给了你十张,便放过侄儿吧。”刘彻探出小脑袋,看了看满脸怒容的馆陶公主,眼中满是恳求道。
“我的好侄儿,我的乖女婿,十张哪够啊?阿娇都还没分到呢。”馆陶公主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神情。
刘彻赶紧向窦太后求救:“皇祖母,快管管您的闺女吧!”
“诶!彻儿啊,你皇姑母也不容易。都怪皇祖母当年没本事,让她嫁了你那没出息的姑父。”
刘彻那个郁闷啊,太后都开口了,能怎么办?给呗!
刘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摞银色贵宾卡,正要数出十张,却被眼疾手快的馆陶公主冲了过来,强抢了去,丝毫没有顾忌刘彻身前站着的太后。
看着满脸得意的馆陶公主,刘彻无奈道:“别都发出去,多了就不值钱了。”
馆陶公主不以为意,得寸进尺道:“对了,那个特级贵宾卡……”
“想都别想!”
刘彻闻言,立马梗着脖子,宁死不屈道:“公主殿下索性杀了孤王吧!”
窦太后见状,对馆陶公主斥骂道:“看你像个做长辈的样子吗?把彻儿逼成这样!”
馆陶公主无奈的看着软硬不吃的刘彻,又见太后满脸不待见她的神情,只得作罢,随即告退出宫,径自到天上人间享乐去也。
馆陶公主闲来便会去天上人间与一众贵妇玩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见得她离开,刘彻站起身来。
他眨了眨眼睛,对窦太后道:“皇祖母,孙儿见这长乐宫有些破旧,皇祖母又不便出宫去那天上人间看看,不如孙儿替祖母修缮寝殿可好?”
窦太后微笑道:“彻儿有这份孝心,皇祖母就知足了。可修缮寝殿一事,耗资颇巨,太过劳民伤财了,不修也罢。”
刘彻暗暗叹气,后世史家皆言窦太后擅权专断,却不知她一直厉行节约,更是崇尚黄老之学,与民生息。
其实窦太后并没有看错汉武帝,武帝一生,将秦始皇做过的错事全做了一遍,只是结果比始皇好些罢了。正是武帝把文景两代攒下的家底几乎全部掏空,百姓也是深受其苦。
刘彻继续劝道:“皇祖母多虑了,孙儿保证不动用国库分毫。再说孙儿也没打算修葺整个长乐宫,只是改建一间小小的寝殿,希望皇祖母成全孙儿孝心。”
窦太后满心欢喜,她最是在意儿孙亲情,显是不能驳了孙儿的美意,忙是点头答应。
刘彻先是一喜,复又皱了皱眉头,假意道:“只是孙儿担心在宫中动土,御史们少不得又要上书弹劾了。”
老太太闻言,霸气侧漏道:“他们敢!有哀家在,彻儿莫怕!”
哇塞,成了!
刘彻心中大喜,早知道老太太最是护犊子,天然的挡箭牌和爆破筒啊。
稍晚时候,御书房内。
汉帝刘启皱着眉头,看看满脸谄媚的儿子,试探道:“皇儿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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