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育孩子的画面时有发生,围观的群众看完热闹也纷纷劝说起来。
邹毅消气了,一把扯过六神无主的江月拽着她走。
江月人麻了。
一路上江月都在挨骂,邹毅骂骂咧咧,付岩苦口婆心的劝架。
西薄雨神色淡淡走在江月旁边看戏,江月不敢说话。
走了一路,江月就被骂了一路,他们走出地下商城回到车里时,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一个长相没有丝毫亮点的男beta递过来一张纸质的传单,邹毅特暴躁的指着他骂:“有病吧天天发小广告。”
男beta将手里的传单揉成一团扔进了车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月有点悟了,这两位是在钓鱼执法。
果然,邹毅下车了。
江月捂着脑门在后座挺尸。
她很是心累,有气无力的抱怨:“导员,你们好歹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付岩哈哈一笑:“那就不逼真了。”
江月:“......”
十五分钟后,邹毅拿着一个冷冻盒回来了。
除了冷冻盒,他手里还有一根香气四溢的霸王旋风纯肉烤肠。
他把烤肠递给江月,非常慈祥的看着她:“给你的奖励,真是辛苦了。”
江月心里卧槽卧槽的。
女alpha露出了警惕的小眼神。
邹毅忍住笑:“军校生出任务有补助。”
江月眼中发出了亮光:“多少钱?”
邹毅:“一千五。”
江月舒心了,她喜滋滋的接过了烤肠,对邹毅和付岩道谢:“嘿嘿嘿,谢谢两位老师。”
她一边吃烤肠一边看了眼邹毅手里的冷冻盒,如果没猜错,冷冻盒里应该装的蓝眼蚰蜒虫卵,这玩意对精神力的提升有非常神奇的效果。
回到宿舍后,室友们纷纷围了过来,露出八卦的小眼神。
江月捂着脑门痛苦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江森摸着下巴:“那倒是,自从军校出事后黑市里倒卖虫卵的人听到了风声,不是轻易能买到了。”
库里问江森:“你家不是搞化妆品么,你们不缺蓝眼蚰蜒卵的供货渠道吧。”
江森说道:“这种东西的供货渠道都把持在军方手里,其他制造商我不清楚,反正我们家是非常正规的。”
他继续说道:“这种东西算是高危物品,一套程序走下来非常费时间,黑市的货源比军方低了三成左右,自然有追求利润的制造商铤而走险,选择这种不正规的供货渠道。”
江月:“那黑市的货源又是从哪弄来的?”
西薄雨说道:“这很复杂,联邦军部也有浑水摸鱼的人,虫族也会出于某些原因向人类提供虫卵,也不排除有人私下圈养蓝眼蚰蜒牟利,反正只要有利润就有人铤而走险。”
白望嘶了一声:“你说咱们学校接二连三的出事,会不会跟这事有关系。”
想起密密麻麻的蓝眼蚰蜒幼虫,他忍不住打了哆嗦:“你们知道吗?咱们以前住的2号楼翻修过,据说学校已经开始查那个施工队了。”
库里摊手,抱着游戏手柄说道:“然后那个施工队里的人全死了,全部死于虫卵感染,要说没阴谋傻子都不会信。”
红毛库里看向江月,一脸探究:“你的听觉也太灵敏了,那么小的动静你是怎么听见的?”
江月戴上了痛苦面具:“我也不知道,那动静非常轻微,只有特别安静的时候才能听到一点点,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耳鸣,或许其他听见动静的同学没有在意吧。”
相睢摇头,指着他自己的耳朵说道:“不不不,我做过非常专业的测试,我的听觉已经属于非常罕见的那种,我举双手发誓,我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而且我的胃液也不能消化蓝眼蚰蜒啊。”
江月:“卧槽,我好害怕,会不会下一秒就有人把我抓走切片研究?”
相睢拍拍她的肩膀:“那倒不至于,但是真的,你真的不正常,我们背地里讨论过,一致认为你可能被虫族寄生过,导致一些生理机能被改变了。”
江月:“......”
亏她当时还感叹室友们都很淡定,原来他们在私下里悄悄讨论过!
江月想起自己刚穿越的时候。
她躺在一堆废墟中,一个穿着生化服的医生切开的她的手背,从里面取出一只水蛭一样的红色虫子。
无数对细细长长的浅粉色足肢从它的腹部张开,直接把江月吓晕了。
以她目前有限的知识只能判断出那只虫子是一只刚刚孵化出的幼虫。
江月很笃定的说道:“不可能,那只幼虫刚孵化就被医生取出来了,我晕过去之后被送到了医院,如果真的被寄生,医院不可能检查不出来。”
西薄雨想了想:“如果在那之前你就被感染了呢?”
这个问题令江月语塞,在这之前的事情她确实没有丝毫的印象。
江月纠结的要死:“你们的猜想太荒诞了,完全脱离了现实,如果我真的被寄生了,那我应该变成一只虫子才对。”
西薄雨眨了一下眼睛,对江月说道:“有一种寄生,叫做完美寄生。”
完美寄生,无限接近于零的微小概率事件。
通俗的讲,就是几乎不可能发生。
江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幽幽说道:“你们别欺负我读书少,这和天降陨石正好砸到我头上的概率有什么区别?”
顿了顿,江月补充:“天降陨石砸我头上的概率都比这个大吧。”
西薄雨反驳她:“几乎不可能发生,不代表永远不会发生,那片贫民窟的人全部死于虫卵感染,只有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你有没想过这并不是巧合呢?”
江月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事实上,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相睢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所有人都被虫卵感染了,只有你是幸存者,如果在这之前你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了,这样一想就很合理。”
那片贫民窟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至少对于江月的五个室友来说这完全算不上秘密。
江月有点恍惚,眼神涣散的回忆道:“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染,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医生从我的手背里取出一条水蛭一样的虫子,腹部那里有很多比丝线还细的浅粉色足肢。”
“所以我并不能免疫一切感染。”
一片寂静之中,西薄雨做了一个总结:“总而言之,你的身体肯定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一些变化。”
看见江月脸色不太好,西薄雨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你不要胡思乱想,这种变化只会在一些特定条件下发生,所以发生在你身上才让人觉得怪异,你以后多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就行了。”
江月双眼无神:“我怎么觉得自己跟个怪物一样。”
总不能真是怪物吧!
江月这个晚上彻底失眠了。
其实她身上的异常之处并没有对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她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渐渐的,她也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还和室友们爬到公寓楼顶看热闹。
蓝鲸区2号公寓开始灌注强酸,为此军部出动了三架中型战舰,蓝鲸区的学生们全部撤离,大家人手一个望远镜,找到视野开阔的地方站在远处观察。
被强酸腐蚀的大楼冒出滋滋白烟,仿佛蜡烛遇到火焰,坚硬的建筑骨架软哒哒的垂了下去,然后溶化、流淌、坍塌。
墙体里冒出无数团在一起的浅粉色丝线,它们缠绕在一起,每一根都散发着美丽的珠光,无数点细小的荧光在它们尖端闪烁,诡异又美丽。
强酸灌注下来,这些丝线犹如碰到沸水的雾凇,没有作出任何抵抗的姿态就湮灭在强酸中。
那些尖端上的粉色荧光脱离了寄宿体,纷纷飞向天空。
这一刻所有的喧闹声都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里梦幻的时刻里。
有人小声低喃:“这些粉色的光点是什么?”
“像梦一样。”
江月至今不知道这种虫子叫什么名字,她查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找到关于这种虫子的信息。
清理完毕后,江月放下望远镜,长长的松了口气:“噩梦总算告一段落了,我的人生中不会出现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了。”
江森感慨:“住了这么多天的地方说没就没了,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蔷薇区啊。”
相睢挖苦他:“当初搬到蔷薇区,最兴奋的人就是你。”
江森戴上了痛苦面具:“我哪知道早八晚八都得戴狗嘴套啊,你知道Omega怎么称呼我们吗,他们管我们叫alpha狗!”
西薄雨瞥了江森一眼,眼神有亿点点嫌弃。
江月爆笑:“哈哈哈,你这叫乐极生悲。”
看完热闹之后六个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闲聊,江月无意间提了一嘴:“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付岩导员了。”
相睢也随口说了一句:“是啊,我家里人也很忙,一个星期没联系我了。”
大家一起去食堂喝着难喝的营养剂,一边聊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因为戴着狗嘴套,大家用吸管喝营养液的样子都特别滑稽,食堂里的Omega们看着他们嘻嘻笑。
江月的目光黏在他们精致而美丽的服饰上,有一位甜美的女Omega路过她身边,她背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珠光贝壳包,连拉链都做成贝壳形状。
江月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可爱的贝壳包,直到一只雪白修长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月回过神,西薄雨问他:“你还要营养液吗?”
“帮我拿个草莓味的,谢谢!”
西薄雨起身去拿营养液,江月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江森打趣:“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你能不能收敛点?”
江月说道:“你们不觉得她的贝壳包包特别好看吗?”
江森:“什么包?”
相睢:“什么贝壳?”
白望:“什么包什么贝壳?”
库里:“她背包了吗?”
江月:“......”
啊啊啊啊啊!太痛苦了!
江月直接痛苦面具,她睁着死鱼眼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什么,就觉得人家好精致,跟他们一比,我就像个原始森林里裸奔的兽人。”
西薄雨端着营养液回来了,他对江月的话很赞同:“那倒是,alpha都活得很粗糙。”
喝足营养液回到宿舍后,江月躺在床上睡午觉。
下午没课的时候,大学生可以睡到下午两点多。
江月睡到两点半,寝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昏暗,她揉揉眼睛,发现其他室友都在睡,只有相睢的床铺是空的。
西薄雨也醒了,正躺在床上玩终端,江月问一旁的西薄雨:“相睢去哪了?”
“可能上厕所去了。”
一个小时后相睢依然没有回来。
江月给他发的讯息他也没回,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五个小时后,相睢依旧没有回复室友们发送的讯息,寝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有点着急。
“你们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打听一下相睢怎么了?”
江森叹气,看向江月:“问不出来,军部的事情都是机密,泄密可是要进监狱的。”
大家愁眉苦脸,西薄雨蹙眉说道:“我只知道他哥哥上个月出任务,事情进展不太顺利。”
江月倒吸凉气:“难道他哥哥遇到危险了?他哥可是个3S级别的天才啊!”
西薄雨纠正她:“准确的说,相睢他哥哥是3S,在精神领域中,这种接近临界值的精神力本身就是巨大的危险源。”
这个江月知道,大货车超重之后轮胎会爆|炸。
人和大货车一样,承载的东西是有限度的。
那本《意识投射》江月看过很多遍,虽然里面的描述很搞笑,但笑完之后会有细思极恐的感觉。
白望笑了,一头白毛的他此刻看上去竟然有点沧桑:“是啊,每个人承载的东西都有限度,所以英雄不好当啊。”
总之,大家都非常担心相睢。
晚上九点钟,相睢依旧没有回复他们的讯息。
江月时不时的看一眼终端,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终端震动了一下,江月连忙爬起来打开讯息。
发讯息的人并不是相睢,而是导员付岩。
[去北校门等我。]
江月一头雾水跳下床穿衣服,西薄雨从床上探下头问道:“怎么了?”
江月:“导员让我去北校门等他,也没说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不是啥好事。”
显然,那根霸王旋风纯肉烤肠让她记忆犹新,并给她留下了一抹浓重的心理阴影。
库里抱怨:“我也想去啊,怎么这种事就轮不到我呢。”
江月戴上了痛苦面具:“不,你不想,被人拍脑壳的痛苦你不会懂的!”
江森打了个响指:“奈斯,祝你一路顺风。”
江月和他击了个掌,不情不愿的去了北校门。
智械大门徐徐打开,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小轿车。
江月坐在车里,司机转过头,露出一张端方斯文的脸,很像换脸大司马的肌肉金轮。
正是他们的形势与政策课的老师——司兴安。
江月的形势与政策课学习的一塌糊涂,看见司兴安之后她脸上的痛苦面具又叠加了一层。
上次还有西薄雨陪着她,这会就江月一个人坐在后座,这感觉别提多别扭了,简直浑身不自在。
“付老师,司老师,我能问问你们要带我去哪么,我现在特别害怕。”
司兴安笑了一声:“告诉孩子吧,瞧把人小孩吓的。”
付岩:“哟,你又开始装好人了。”
空气出现一圈圈透明涟漪,一只透明的鸽子从涟漪中钻出来,鸽子缺了一只翅膀,但这并不妨碍它的轻盈与美丽。
这是见过的第二个精神体,鸽子在车里盘旋了一圈后停在了付岩的肩膀上。
他抚摸着鸽子,转头看向江月,眼神很慈祥,神色很温和的说道:“你知道相睢的哥哥吧。”
江月点头:“我知道。”
“他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江月的灰色眼睛顿时变成了竖瞳,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警觉的看向付岩。
“什么问题?”
不会又是精神力失控,然后在猫砂盆里拉屎吧!
救命啊!
不能再想了!
付岩笑了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八六(),,书架与电脑版同步</p>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64576/25382705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