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平时喜欢沿着南河散步。南河你知道吧?黑山河的支流,自治领的主要灌溉水源。上周你父亲视察那儿的灌溉渠,被居民整得灰头土脸的,活该。”
“孙皓大人,我们必须现在出发,不能再拖延了。铁匠行会掌握的票源和资金不少,我们得罪不起。”
“啧,知道了。抱歉啊,我下午还有事要忙。晚上见!”
“爷爷再见!”
两人登上了马车,高华装作若无其事地往西走,被一只小手拽进小巷子里。
“得手了?让我看看。”
梁翠把账本交给他,却说:“那老头子好像挺喜欢您,您这么捉弄他,心里不会过意不去吗?”
高华仔细翻着账本,头都不抬地说:“为了父亲能顺利当选,个人情感就忍了吧,而且孙皓是斤斤计较的性格,不适合当领导——对,要的就是这个。”
高华草草翻了一遍后,又从第一页开始慢慢翻。
“这是什么的账本?”
“还能是啥,别有用心的家伙送给这老东西的好处呗。做传单、造势、搞统计、雇秘书和员工,都是要钱的。”
“那下一步怎么做?把账本披露给治安队,把他抓起来吗?”
“哪有那么简单,这证据分量不足,孙皓可以不承认这账本是他的。而且到时候治安队问这账本是怎么来的,你怎么解释?”
“那倒是……那照您这么说,我冒这么大险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不,这用处可大了。”高华又翻完一遍,把皱巴巴的本子小心放进口袋。“名单里的赞助者不是慈善家,他们投之以桃,是要回报以李的。”
“嗯……哦?”梁翠茫然地歪着脑袋。
“我已经记住名单里的名字了,有一些熟面孔会出席晚宴。看我今晚怎么摆平他们。”
“这么厚一叠,您真的都记住了?要把他们怎么样?”梁翠语气紧张,又惊又怕。
“别那么激动,我可没法把他们怎么样,只是在今晚找机会,向他们个别宣讲孙皓大人的执政理念而已。”高华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忽然,旁边的大道骚动起来,传来行人的尖叫、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辙碾过石子儿的声音。
“外头发生什么事了?车祸?”
高华还有些懵懂,警惕的小女贼已经反应过来:“老头发现本子被偷了,咱快跑!”不由分说拉起高华的手就往巷子深处跑。
巷子窄得仅能容一辆马车,两旁是住家,都是三层的白色石头小屋,屋顶是红瓦,四四方方的,像草莓蛋糕一样。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赶早的住家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地上是横流的水渍,窗口传来刷刷洗菜和咔嚓咔嚓切菜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婴儿的哭声或猫狗的叫声。
穿行在这片异域的生活区,高华却感到了久违的生活气息,让他怀念而又放松。牵着女孩的手奔跑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他的心思竟萌生一丝触动。
可马蹄声越来越靠近巷子口,打断了惬意的妄想。
“这边,千万别让他们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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