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冷漠地内视着那片自己无法掌控的空白区域。
“你到底是谁?”他问。
元识其实已经陷入了自己设定的规则,它无法神气,无法叫板,元怒也不是想怒就能怒的,所以它清晰地知道,这个问题需要回答。
“我想你真的别那么认真,”元识希冀这句话有用,“我是谁真的不重要。”它突然发觉自己在迅息建构上不再简洁而明了。
“你是谁确实不重要,”伯阳依旧冷漠,这次的冷漠中夹带了怨。“我只想知道怎样找到我母亲,是你造成了我们母子的分离!”
“你母亲?你真的还是个人类。”元识鄙视道。
“废话。”伯阳回答。
“哦,好吧。你如果真的想见到你母亲,那我们出发去一个地方,我会告诉你怎么走。”元识妥协,因为它厌恶形体显域中争吵的烦躁。
“走!”伯阳说。元识则感觉哪里挺别扭。
伯阳简单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旅途用品,包入一个粗布行囊,又给原来喂过四足汪的食盆盛放了些水和粗粮,放到还躺在地上的四足汪脑袋附近。
“你自求多福吧!”伯阳最后抚摸了四足汪脑袋一下,然后起身出发。
夕阳已经落下,夜幕拉开,一切形体开始模糊,然后渐渐隐匿,只有黑色在默默张罗着夜的营生。
风来,雨至。原本有趣清亮的世界,突然叛变成阴暗和纷扰,让人措手不及。
山丹丹顶了片很大的树叶,远远跟在浑身已湿透的伯阳身后,走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原本红艳艳的妖娆,已被夜色掩藏,伯阳并没有关注它是不是跟在后面。
雨水顺着伯阳的发髻流到额头,再形成多条水线淌下他的脸,视线已模糊,湿透的衣衫已将凉意渗入肌肤,但伯阳没有任何动作去干扰这些干扰,他只是按照元识传递过来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行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母亲身边不能没有他。
“我们要去的是昆仑虚,昆仑虚顶端有个巨大的形穴,是当前显域的一个中枢,形穴中隐藏着一个虚空之门,只有从虚空之门才能进入虚空,也只有通过虚空才有希望进入其它显域。但是按照目前速度,用当前显域时间表示的话,还需要两至三年之久方能到达。”元识知会伯阳。
“有办法快?”伯阳问。
“有,你做不到。”元识答。
“说说看,未必。”伯阳冷冷道。
小路旁边的树木被风和雨摇动、击打,黑暗中发出各种呜鸣。
一个鸟窝突然从树上脱落,落到地上,一颗鸟蛋从鸟窝中滚落到泥水里,伯阳从水的反光中发现并顺手捡起,伸出手臂让雨水冲刷掉蛋壳外部的泥泞,然后放回鸟窝,并把鸟窝放置在树下的草窠里,继续向前行进。
山丹丹经过时,用纤细的手捧起鸟窝,就在眨眼的一刹那,它居然把鸟窝已经放回到树上,不知采用了怎样的方法。
“鸟妈居然不在家……”山丹丹若有所思,讯息无意地传送给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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