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让这些渣滓享受他伟大成果带来的美妙!
“哒,哒,哒……”
耳边传来镇定自若的脚步声。
褚仁转过头,铁网门那端,一个男人戴着黑色礼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他。
男人穿着熨帖笔挺的西装,脚上是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他的脸庞隐在帽檐下的阴影,嘴唇平直,毫无笑意。
褚仁连忙站起身,和这个男人相比,他落魄的连街边乞丐都不如。
褚仁认识这个男人,准确来说,这个男人是他的狱友,比他早半个小时释放。
不过,对方待遇可比他要好太多了,不但拥有一间独立牢房,而且狱卒对他态度也十分良好,从来不说污言秽语,更不会对他拳打脚踢。就连以欺负他为乐的小偷、强奸犯、斗殴团伙们,也对这个男人恭恭敬敬。他虽然是个囚犯,但却活出了褚仁不敢企及的光彩。
褚仁踉踉跄跄地迎上去,低下头,如果不是因为隔着一扇铁门,他甚至打算亲吻对方的皮鞋。
他的态度虔诚而端正,这个男人救过他的命。
在他被拘禁的日子里,距离释放还有八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他疯了似地向狱卒讨要纸笔,他想要将自己的伟大构想记录在纸上,这样哪怕他死了,也总有人会得知曾经有个人提出过“跨物种移植”这项技术。他不至于籍籍无名。
不过,没有狱卒搭理他,他们调查过了,褚仁父母都已经移民到其他时空,就算他死在了牢里,也不会有人管,他们不会因此担上责任。
褚仁几近绝望,他抓住栏杆,向着过道大喊,所有被关在这里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听见他在说一些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褚仁不知道,距离他不远的一间独立病房内,一个男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停止翻动报纸,他招呼专门负责他这间监牢的狱卒过来,吩咐了他几句。
此后的日子里,褚仁的生活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他成功地撑到了释放的日子到来。
临走前,一名狱卒递给他一张纸条,他偷偷扫了一眼,心情震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不可能错过。
“你有兴趣造神吗?”男人问。
造神?褚仁不理解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但不管男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于是他点头。
自此以后,褚仁步步高升,最终成为春城市第三妇幼保健医院的院长。人皆道他是青年才俊。
就连一直对褚仁保持暗中监视的李玉龙、刘宗仁也以为褚仁“改邪归正”,放弃了他那套根本不可行的“跨物种移植”。
这天,褚仁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时间距离他被释放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他的身材慢慢发福,不过由于偶尔锻炼,勉强称得上匀称。
这家医院里的医生还有护士,都对他保持着最高程度的尊敬。
他们都知道,褚仁本应该担任春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可不知道为何,他来了这里。
这位推动着春城市医疗技术如车轮般滚滚前行的男人,是他们从医以来唯一的偶像,能够在他麾下任职,是他们的荣幸。
褚仁的办公室有两扇门,一扇连通走廊,一扇通往屋顶庭院。他喜欢在闲暇无事时看着那些怀孕女人在这里散步。
今天,他的目光在其中一个身上停留良久,与其说他注视着她,不如说他注视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丈夫还有母亲陪伴着她,还有不久就是预产期了,她却突然出幺蛾子,想要回家生产。
褚仁不得不亲自出马,以他的资格,他们必须听他的话。
但令他惊讶的是,女人执意要走,局势一下子陷入僵持,不得已之下,他让他们先去屋顶庭院散个步,借此机会讨论一下到底该怎么决定。
真是个疯女人。褚仁心想。
那孩子该怎么办?他已经做了最坏打算。
他必须联系组织,让他们派人将孩子夺回来,那是他们的希望。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褚仁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他信任的一位下属。
放下电话,褚仁满脸疑惑,计划已经实施了吗?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过他?
此时,医院一楼,一个面容姣好但气质憔悴的女人躺在移动病床上,脖子上有一个恐怖、庞大的血窟窿。
“她说,她被丧尸咬了!”
接待过女人的护士对匆忙走过来的医生说。
“丧尸?”医生刹住脚步,皱着眉,“这种外伤,可不应该来我们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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