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那厮,快把车给老子停下!”
“今儿起,这车就被官府征用了!”
随着几声粗豪的叫喊声响起,储笑乘坐的马车陡然慢了下来。
淡青色的车帘被掀开,安六的圆脸上满是惊慌和担忧,探头进来说道:“少爷,家老,前面那些差爷要强征咱们的车子,这可如何是好?”
储笑沉声道:“别慌,等我下车去看看再说!”
说完,储笑撩开车帘,就跳下了车子。安六也连忙停车,扶着储全一起下了马车。
不远处,一群身穿淄衣,腰悬雁翎刀的衙门捕快,在街道上设下卡口,正盘查着过往行人,行人们纷纷驻足缩脖,脸色惶恐地站在街旁,排队等候查问。
而有几个班头模样的捕快,脸色森然地朝着储笑三人走来,他们在马车和储笑身上来回打量几眼后,便都是重重哼了一声。
储笑和储全相视一眼,连忙上前交涉,这几位捕快态度却极蛮横,并不理会两人说什么,就要施逞官威将马车拉走。
“混账,官爷们正在缉拿乱党同谋,征你们马车一用,是不是很合理?”
“一大早,衙门的大牢内关了不少‘乱党’,你们这么推三阻四,是不是也想去牢里走一遭!”
“废什么话,拿镣铐锁了再说,这两厮便老实了。”
“聒噪!老家伙,谁理你认得衙门什么人!你要再敢啰嗦,就是你和知府老爷有亲,也须救不了你们。”
……
临街的一间茶馆内,一名状貌粗豪,神情威重的红衣捕头正在里面品茗,他右手边的茶壶,盖子被挪开了一条缝,里面热气腾腾,茶香缭绕,显是刚冲泡好的一壶好茶;身前的桌面上,则放着几碟精致的茶点,这些茶点精细美观,色香俱全,也都是精心烹制出来得好货。
偌大的这间茶馆中,此时也只这红衣捕头一人在喝茶,茶馆的茶博士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伺候。
正品茗间,街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吵嚷,红衣捕头疑惑抬头,朝声音来处望去,打量了几眼后,只见他连忙起身,大步如风地走出了茶馆。
茶博士见状,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敢问这位可是城中储氏商行储家的公子?”红衣捕头赶到储笑几人近前,忽然拱手问道。
想强征马车的几位捕快见到上司过来,没敢再吱声,只扶刀站去一旁,拿眼恶狠狠地瞧过来。
储笑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名红衣捕头,点头道:“正是,不知捕头怎么认得在下。”
红衣捕头朗笑道:“原来真是储公子,滕某还怕认错了人。公子不必多虑,昨晚要不是公子相救,滕某的大哥怕是要命丧在那燕府之中。昨晚大哥和我说起这事,深感公子救命之恩,还让我有机会要报答公子一二呢?”
储笑这才恍然,这滕家也是州城有名的富户,和储家时有往来,难怪他也瞧这捕头有些眼熟。
储笑淡笑道:“滕捕头客气了!”
滕捕头拿怪眼朝身旁那些捕快瞪了一眼,才道:“多有得罪,想来是这些没眼力的憨货,冲撞了公子,待会滕某必会狠狠训诫,公子莫要见怪!”
储笑忙道:“岂敢,岂敢!”
红衣捕头挥挥手,示以无妨,又道:“储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今日这城内不比往日,一路上设了许多关卡来盘查燕府乱党,若是公子不介意,由滕某安排人,送你们一程如何?”
储笑心知这是滕捕头有心要帮他们一把,这一路上关卡林立,说不准还会遇到些过来横加刁难的捕快,有衙门的人护送,可省去许多麻烦。
储笑遂感激道:“那多谢滕捕头了,在下正欲往城西一行!”
“城西?”滕捕头闻言却是一惊,沉吟起来。
储笑和储全面面相觑,储笑遂问道:“滕捕头,这城西发生了什么怪事不成?”
滕捕头脸带纠结,神色古怪地看过来道:“储公子莫非是要去安平坊?”
储笑倒被问得一愣:“安平坊?”他摇摇头道:“不是,我是要去城西的西关附近。”
滕捕头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不是安平坊便好,滕某正好也要去城西一趟,我亲自送储公子一趟吧。”
储笑虽然心有疑惑,但听到滕捕头亲自护送,他也正好有急事要赶路,也不多问,连忙邀请滕捕头上车。
滕捕头想了想,又叫上两个精干的捕快,几人遂一起赶往城西。
一路过了几个关卡,那些盘查的捕快见到滕捕头在车上,并没上前查问,直接抬起路障,就让马车过去了
到了城西的安平坊附近,滕捕头便领着一个捕快下了车,说是有事要去勘查,又吩咐另一个叫韩五的捕快,让他护送着马车去往目的地。
储全原见滕捕头在车上,并不敢多问,此刻忍不住问道:“韩兄弟,滕大人如此行色匆忙,这安平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韩五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憋了这一路,早已不吐不快了,他叹道:“这几日可谓是多事之秋!不说昨晚燕同知逆乱一案,弄得府里上下焦头烂额,就说前些天安平坊发生的那件失踪大案,也是离奇古怪,让我等这些当差的伙计,都快跑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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