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实在不想说话,他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事,闭口不言,所以将军大人要的这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就更不会开口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来,白来顿感压力山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十来分钟。白来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感动,仿佛时间静止。
就在白来崩溃边缘,山上传来一到中气十足的大喊,回荡于山间:“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白来一听,大当家的。满心欢喜的回头一看,只见满山白旗飘扬,所有人都露出牙齿,嘿嘿的谄媚的笑。白的,黄的,黑的。
白来惊呼:“你.....你们....”
众匪闻声,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四当家为了他们孤身面对大军,他们却,这么没有骨气。简直丢了他的脸。
白来收起那脸惊异,理了理衣领,有回过头面向众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干得漂亮!”
众匪风化,京兆尹风化,大理寺那位看着正在扭动脖子的白来,眉眼间染上了丝笑意,刚才他就觉得这小匪一动不动的,看都不敢乱看僵硬的样子有意思。现在看来这小匪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认知中的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在众匪的热情引领下上了山寨。李玄问了有哪些货物,得知后直接要求要这几箱纸。于是,又在众匪热情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环境优美的,茅房!昨晚吃得有点杂,喝得有点多。所以这茅房也成为小匪们昨晚光顾的圣地。纸当然是没用完的!但是在白来的“精心”安排下,它肯定不会在剩下的纸里。
士兵仔仔细细的找寻什么,可是却毫无所获。
这时大家都目光开始移到没找的纸上,看着满坑的白纸,京兆尹大人知道坏事了,怒火中烧:“来人!把这群匪徒拿下!”
大理寺那位可冷静多了,从坑里收回目光,落在靠在门边的白来身上,冷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白来心头一紧,表上先是一愣,随即立马露出一脸惊恐。直接扑倒在李玄的脚边,双手拽着他的衣摆,欲哭无泪道:“官爷,这这......这不是纸吗?我们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还要劳烦大人兴师动众。虽然知道这几箱纸价值不菲,但大家都是不识字的粗人,留着也没用呀!就勉强当厕纸用用。”白来的这副模样刷新了众匪的世界观。不由得四处看,他们四当家呢?去哪了?面前这厮绝逼是假的!
还不识字呢!他们全山没谁不识字!毕竟在四当家的逼迫下,学习了十年!明明是四当家让他们拿去当厕纸的,当时还觉得可惜呢。不过现在谁也不会傻得开口,都知道这纸里肯定有鬼。
李玄扯出衣摆,看着皱巴巴的地方,蹙了蹙眉头。然后没再看众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见大理寺卿走了,自然不会多留,狠狠瞪了白来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来像不懂京兆尹的眼神,突然嬉皮笑脸的看着京兆尹。这变脸,和谁学的!
咦?这就完了?白来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一转身,喀~,这是?众人面部纷彩异程,有惊讶,有麻木,有悲悯,有痛苦,还有一个眼泪汪汪的阿花?
白来眼眶突然发红,声音哽咽道:“我不想损失任何一个弟兄,这种屈辱的事,我做就好了,还望你们不要对我失望。”白来眼中不甘的凄凉,深深触动了众匪的心,其实他们都懂的。
“大人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山路上,京兆尹与大理寺卿并骑,缓慢前行,京兆尹年夔的突然发声。
李玄莞尔一笑:“那京兆尹大人又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年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平时看上去以说得上是风流倜傥,面色如玉。但因为久在官场,不苟言笑,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年龄,当做同龄人相处。这一笑,顿时让人如沐春风,加上那双年轻人特有的神采熠熠的眸光,竟像是位少年郎。若他是女儿身,绝对会非嫁他不可。这么肥的水当然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年夔张了张嘴,却未吐出一言,识相的闭了嘴。他能告诉他那四当家是他常年不在家不知所踪的孽女吗?竟然去当了土匪,女孩子家家的,干出这样的是也不知日后这李玄知晓会不会嫌弃。好在这李玄虽知道关系不浅,但也不知什么关系,发正那丫头还有个同胎孪生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李玄也是在卖自己个面子罢了。但为何会卖自己面子?不懂这位大人。
李玄也未在发言,他现在正在回味那四当家身上熟悉的幽香。
话说这满匪山是谁取的名呢?本来最开始这山叫大王山。那日,11岁的四当家在山下石碑前站了很久。最后朝着石碑啐了一声,回来后对着三当家一撒娇打滚。三当家立马奔到山脚一脚踹断了石碑,然后扬长而去。大当家可气得不轻,当初为了弄这块石碑费了好大的劲。
第二日一大早,雾气正浓。只见一形状怪异黑影早雾中飞快的朝着山脚而来,把放哨的小花吓得脸色惨白。渐渐黑影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三当家扛着一块巨石而来。三当家顿步,把巨石轰的一声,放在了石碑原来的位置。巨石玉白色,上边用朱砂刻着,满匪山三字,从此以后这山便也成了满匪山。
无匪山以前也不叫无匪山,是满匪山改名后他们才改名的。这群辣鸡,老喜欢和他们对着干。四当家听说后,邪魅一笑:“呵,做作!”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日这满匪山又捅幺蛾子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全交代在了满匪山不远处。一野道士说,是这名字取邪了。现在满匪山的众匪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改个名字。
死的人都是皇都北城的喜善药堂的人,这些人众匪们确实知道。由于满匪山地处山中,离官道较远。于是珍惜的药材,虫兽较多。因此每隔一段时间,药堂的人都会进山来采药。但他满匪山却从未伤过他们分毫。
没办法,家属要求药堂堂主赔钱。药堂堂主面对巨额债务,和渺茫的前途,只有到京沪衙门上告了。京兆尹也没想到这满匪山会闹出命案。这一次京兆尹去了大理寺,拜见了大理寺卿大人。
坐在案桌前的李玄,执笔书写,听京兆尹把案件从头到尾的逼逼。终于说完,李玄轻轻把笔搁在笔枕上,抬起头看着一脸愁色的京兆尹,漫不经心道:“朝廷各部门向来各司其职,从不越界,所以才能保持现在的稳协。满匪山的事可不归我大理寺管,若是我出面了,难免遭人有心人诟病,还请京兆尹大人另寻它法。”
这下年夔是欲哭无泪,他能说山上那个是他女儿吗?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况且,女儿被卷入命案,他这个当爹的仕途必然会受到影响。
“大人,我确实不能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理应属于大人您管。实不相瞒,这满匪山的四当家乃是我远房的表侄儿。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员亲眷涉嫌命案者,该官员不得审判此案,理应交由相关上品官员处理,请大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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