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的七旗一路马不停蹄,后来发现明军并没有追来,遂渐渐放慢脚步。
奴儿哈赤逃跑途中把背后的甲胄换下,用布条绑住,防止伤口继续流血。由于一路匆忙奔走,老奴疲惫不堪,意识越来越模糊,觉得这个世界都在上下跳动。
“大汗晕倒了,快用担架!”
坐在马背上的老奴差点就摔下来了,幸好被近身侍从扶住。
当奴儿哈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再往床边一瞧,有一个汉人郎中给自己诊治。
然后这名郎中见奴儿哈赤苏醒过来,继而叫其他人进来。
“大汗醒了,快叫人来。”
不一会儿,三五成群的赶到房内,此时此刻,奴儿哈赤的意识比之前好多了,也能够正常说话。
一旁的黄台吉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阿玛,您终于醒了,知不知道可把我们兄弟几个吓坏了。”
杜度和莽古尔泰皆面露悲色,几乎同时骂道:“都怪明狗,居然下如此毒手。”
其余身边的亲友都表现出悲愤交加的模样。
奴儿哈赤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问:“本汗这是在哪里?”
“阿玛,我们现在在抚顺。明军还没有打过来,暂时不用担心。”黄台吉又靠近奴儿哈赤身边扶着他,安慰的语气告诉他现状。
“那就好,不过,本汗相信明军很快就会反攻,此地不宜久留,应尽快撤回赫图阿拉。
你们都已经见识过明军的火器的厉害了,以后尽量避免与明军交战,必要时要低头,汉人有句话叫‘卧薪尝胆’,希望你们学会隐忍,以大局为重。”
当老奴提及到明军犀利的火器时,纷纷垂头丧气,这次因为轻敌,原以为明军火器还是以前的粗制滥造的货色,等明军打过来后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七旗各旗伤亡如何?”奴儿哈赤让阿敏的镶蓝旗断后,虽为他们成功逃脱争取到时间,可是却也失去一个旗的力量,肯定对大金造成巨大损失,如今不知道其他旗的伤亡状况。
代善回答道:“回禀阿玛,除两黄旗基本完整以外,正白旗伤亡两成,镶白旗伤亡四成,正蓝旗三成七,两红旗均超过五成。
其余楯车全部丢失,马匹有四成损失。”
“什么?伤亡竟如此惨重!”
“那损失人数是多少?”
“到抚顺后,清点人数,共计有两万六千人战死,一万四千人受伤,其中六千人受致命伤。”
听见自己一手辛辛苦苦创建的八旗在这一天中几乎没了一半,当场心如刀绞,万分悲痛,就仿佛自己的孩子夭折一般。
莽古尔泰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道:“阿玛,我们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的,让那些该死的明国蛮子死无葬身之地。”
“本汗知道自身的状况,不久将离世,本汗想的是死后你们兄弟是否团结一致对外,不希望你们其中有人因为某些纠纷而大打出手。
本汗要安排一下身后事……”
奴儿哈赤当即就宣布遗命:把自己的正黄旗交由黄台吉,自此,黄台吉拥有两旗,并且任下一代大金大汗;把镶黄旗交由幼子阿济格和多尔衮,暂时由济尔哈朗统领;若阿敏能回来,便让他重新统率镶蓝旗,若不能则由莽古尔泰暂时统领;立即撤出已占领的各要塞,回到建州,同时与明国和谈,不可再战,必须休养生息,以图将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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