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属于你。”
廿熹见要离如此执着,便不再同他争辩。
要离复又叮嘱她,“妮妮,这犄角里有兽族的火毒。虽然我自打出生便不齿用它,但你切记万事小心。”
廿熹听罢,遂道,“你竟把你的毒犄角给我,是想给我一个日后处置你的手段吗?万一这火毒唯独对你不起作用,那我岂不是白白拿了它欠你人情。”
要离笑道,“我不会给你处置我的机会。”
廿熹不知,火毒是兽族每只神兽在遇到危险时最后的救命法宝。
她疑惑道,“为何?”
要离只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约就在你所诵之诗的前几页。”
廿熹心想,这小兽,连如此酸腐味道的情诗都吟得如此心安理得,定是个花式浪子无疑了。
但是拿了人家的东西毕竟是不好的,我还须给他一个回礼,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堵住他的嘴才好。
廿熹思来想去,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赠送予他的。便道:
“小兽,本公主穷得只剩下金子了,便将我身上这块金子赠予你吧!这是我庶伯送给我的,他有好多好多的金子。”
说罢,廿熹便将这金子系在要离的左手手腕上,开心地笑起来,“本公主一想到你现出原形后,前掌上缚着这金块,便觉有趣。这像极了凡间里那些颈间挂着铃铛的狗儿猫儿了,哈哈……”
要离倒也没有生气,“无妨,我轻易不露兽脚。只在你面前原形毕露。”
廿熹面对要离这些人畜无害的暧昧情话,实在是不知所措,便转而玩笑道,“你不是很穷嘛?你爹娘竟让你到这北境汋浪庭来寻前程。这可是七金山上的金子,你可拿它去换很多很多的好东西,如此你便有钱啦!”
要离又是一通摇头,“我都是你的,钱自然也归你管。”
廿熹单单听他这些话便也饱了,遂寻个理由连忙下山去了。
刚走几步,廿熹又回过头来,“这青天白日的,你为何会写‘海上升明月’这样的一句诗?”
“无忘海,天尽头。一夜逍遥,此生不忘。”
廿熹听到了要离的回答,已然明了,原来他自打那一夜就忘不掉我啦!
她似笑却又未笑,转身留给要离一个渐渐远去了的背影。
留下要离呆坐在林间,望着廿熹蹦蹦跳跳欢快的背影,要离自言自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来,你竟是宿在我心瓣内的那抹微光。”
这边,临滨仙尊已经伫立厅堂正前,为诸位弟子答疑解惑。
献艺元君先道,“师父,新来的师弟还未当面行叩拜大礼。今日师父圆满出关,是否要见上一见?”
仙尊笑而不语,只微微地点头示意,献艺便将要离引上堂前第一排。
要离快步行至堂前,对着仙尊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行了面师的叩拜大礼。
他自报家门,“委舾兽族要离,见过仙尊!”
仙尊缓缓抬手,示意要离起身,便问,“诸纪的另一枚零光片羽被你夺了去?”
要离答,“正是要离。”
仙尊表示非常满意,“以后就随他们叫师父吧!你似与廿熹一般年纪,却仍要唤她师姐。在座的都要唤师兄才好。”
要离听罢,只傻笑道,“徒儿明白,师父。”
又转身对左右一众师兄、师姐作揖问好,“要离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众师兄、师姐自是恭恭敬敬地点头回礼示意,至于各位师兄、师姐心中的小算盘,自是难以拎清了。
奈何,廿熹“师姐”的心声已然明了,自是不屑奚落。
此等年长黝黑的小兽居然要做本公主的师弟,本公主是要好好教导一番才好呢!
仙尊觉察要离真身中的气息似与他仙牒中的有所不同,看到廿熹腰间悬着的锦囊,便笑而不语。仙尊捋着长白长白的胡须,示意众弟子盘膝坐下。
这时,献艺向仙尊作揖,恭敬地与仙尊对话,“师父,徒儿从《上古地志》中览得,远古神族凤族有一枚百尾环翎(ling),传说这凤翎袭传了凤族九位天女的灵力。自五十一万年前凤族上神思年仙逝后,这凤翎便没了下落。如今,凤族最后一位远古上神婠祖娘娘已溘(ke)然仙逝,这百尾环翎还有重现世间的可能吗?”
临滨仙尊若有所思,思忖良久后答道,“此乃凤族内族之事,为师也不便置喙(hui)。如今远古神族中,龙族和凤族的祖先已相继驾鹤西去,实乃九州之憾啊!”
看来,仙尊对远古神族后人的离世感到异常惋惜。
廿熹听到这里,便觉得奇怪,这等奇闻异事自己怎的闻所未闻,好歹自己也有四分之一的凤族血脉,竟不知凤族有此等厉害之物。
想到这里,廿熹便问,“师父,为何我从未听外婆和我娘提起这凤翎之事,这莫不是有心之人的杜撰?”
仙尊大笑,“你年纪尚轻,未有听闻也乃常理。为师也仅在一百万年前,曾见思年仙子与重楼太子在裔族大战中使用凤翎平息战事。此后,便再未得见。”
廿熹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师父,思年和重楼是远古战神吗?”
仙尊若有所思地答道,“思年是凤族雪凰一支的幺女,重楼乃华族太子,此二位非但是远古战神,亦是上神中德高望重之辈。当年裔族妄图争夺凤翎,思年上神宁死不从,便与裔族王君一决生死。王君败后羞愤归天,思年和重楼也从此遁世了。二位上神的良缘佳话曾感天动地,只可惜,他们也成了权利争斗的牺牲品。如今七海太平,九州繁盛,天上人间再也不见这被权利追逐者利用的凤翎了。”
廿熹对师父讲的一番故事倒是没放在心上,可听闻这浪漫奇绝的旷古绝恋,廿熹心想,“这小兽给我的犄角,肯定也送给了那个魇族小妖吧?那我锦囊里的这个,是那小妖不要的,还是她有更好的?”
不知为何,廿熹一时间竟闷闷不乐,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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