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所言不差,我且去问过战神。”
献艺追上骑牛,将斑鬣的食腐天性对骑牛一一相告,骑牛惊道,“果真如此?可是这斑鬣在我戎戈境内,几十万年来常有戕害灵兽的恶行,若此次不能将他正法,本神便对不住戎戈的百姓啊。”
献艺听了这话,便知骑牛心如明镜,只是苦于找不到真凶罢了。既然这斑鬣也是作恶多端的妖孽,索性拉他做了替死鬼。如此一来,既得了民心,又除了为害已久的妖孽,果真是一举两得。
献艺回去与师兄弟众人说了此事,师兄弟已知骑牛心意,便不愿多事。
汋浪庭内,众弟子正诵着,“诚,天之道也……”
微风轻吹,临滨仙尊捋着长白长白的仙须,缓缓开口,“治学宜诚,修仙亦诚。”
正在讲着,惊臣却问,“师父,大师兄和师姐都走了数月了,惊臣想他们,不知他们渡劫渡得可好?”
小熠冲惊臣一笑,“师兄与姐姐法力艰深,你何苦担这闲心。不若多关心关心师兄我,来日你我渡劫飞升之时,师兄还能多多照拂你。”
惊臣却对他白眼,“所谓十劫九历,我若遇到难事,直接舍了一劫便可。”
小熠却泼冷水道,“你这偷懒的木头!若遇到困难就想逃避,只要舍了一劫便会失去恒心,还想再舍一劫,如此心境便难以将这十劫渡好了。”
仙尊道,“徒儿所言极是,十劫九历靠得便是恒心。如若能将十劫一并渡了,便能修得无上仙身。”
小熠心中窃喜,前些日子岱旦姨母为自己讲经说道,恰好有此言,如今竟派上用场了。姨母真乃凤族第一上神,小熠能得师父一番夸奖,欢喜得很。
惊臣倒是乖觉,“徒儿明白了,师父,待徒儿加冠满师,一定坚持将十劫都渡了。”
仙尊却笑了,“诚,天之道也。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下不欺地;每动一心,每动一念,应明天知、地知;每一举止,应知三尺神明。此谓,言不信者行不果。”
三日之期已至,骑牛将斑鬣用捆仙绳绑在三叉长戟上,任由戎戈万民处置。果不其然,戎戈百姓将斑鬣关在圄魔塔中,令他每日尝一遍圄魔塔中降妖的刀山火海之刑,为他的昭昭罪行受罚。
戎戈境内似乎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
献艺师兄弟一行也急着前往楚粤历劫,大师兄决定明日启程。
出发前这夜,要离来到廿熹窗边,将一只长相甚是怪异的鸟儿从窗户偷偷放进房内。
廿熹正坐在案前发呆,不料却见一只脊背与肚皮雪白、双翼灰暗的鸟儿大腹便便地踮到裙边,一对细长的眼睛让它看上去诡计多端,这只鸟儿的大喙又白又长又硬,喙尖还有一处先扬后抑的的蛋黄色硬钩。
正不知这鸟儿意欲何为,它却回头从左翼下取出一封红色的印信。这鸟儿一脚独立,另一脚高高抬起把廿熹的手生生扒开,接着将口中衔着的印信交到廿熹手上,十分乖巧温顺。
廿熹觉得这鸟儿可爱极了,便逗弄着它,欢快地取开信封,却见是要离的字迹:“花下相逢,佳期如梦,夜半月下,秘话佳人。”
廿熹此时才知,要离是要约她聊天说话,这厮今日费心弄这些玄机幻虚,难道有要事要奏?
想到这里,廿熹便用一枚蓝色印信书下“准奏”二字。
子时未至,要离便来接廿熹月下私会。二人飞身入云,在缥缈的白云间俯瞰铁城,仰望皓月,心情舒畅。
来到岭南近海边,要离见佳人美好,心中悲伤,情话未出,却先将廿熹拥入怀中。
廿熹感觉这小兽今夜似乎与往时不同,便也不好推开他,只任他静静抱着自己。良久,廿熹轻轻问道,“坏蛋,怎么了?”
“妮妮,我如今真要变坏了。”要离认真恳切地看着廿熹。
廿熹不解。
“你可还记得上半夜潜入你房中的信天翁?”
“哦?那小鸟儿原来叫信天翁啊,本公主很喜欢。”
“它为我带来了家书,委舾兽族不日便要举行加冕典仪,离魂舅舅这次要接受诸仙朝拜,正式封君即位了。”
廿熹心中五味陈杂,却镇定说道,“哦。既是家事,你理应回去。”
“知道我要走,你难道不曾伤心吗?”
“不曾。”
要离听了,心里的千言万语顿时消失无踪,失落道,“妮妮,为了你,我本打算不回去的。”
廿熹兴奋道,“好啊,你留下来,我很欢喜。”
要离又变了脸色,喜出望外,“妮妮,我就知道你适才是哄我的。可是此次加冕,兽族各支要选出新王,我爹娘亲笔书信给我,希望我回蛥山替兄长夺位。”
廿熹有些不悦,“为何你兄长做新王,要你来夺位?”
“这个中缘由片语只言难以说清,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心中的不舍。渡完楚粤这一劫,我便会回来同你们会合。”
廿熹知道要离最希望能同父母多亲近些,便也不欲阻拦,只软软说道,“小兽,你要记得,本公主和你在一起,心中是欢喜的。你此番回去,务必要先爱护自己,再去爱护别人。”
要离知晓廿熹对自己的关心切切,却不想说些离愁别绪令她伤心,只轻轻笑了,“妮妮,我要离此生只爱你,生生世世便也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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