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安失望的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怎么会认识呢。我只是偶然在一本游记里看过罢了!”她如今就是一介弱女,又如何能突破重重礼法,去偏远的泽国再看上一眼呢!
“若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只是我瞧你方才的眼神,是真的很想去的样子。”陆为霜思考了片刻道:“其实去泽国本不是件什么大事,毕竟只是大昭附属,即便是平民只要有些钱财路费,再报知官府,拟一个通商往来的文书就可以了。只不过你年纪尚小,又是京城官家女眷,万万不可擅自离去。可若你愿意再等等,努把力,我倒是有个好法子帮你。”
祁清安本不抱太大希望:“阿姊请说。”
“成为使臣。”
“使臣?”
“没错,奉皇命出使泽国,大权在握,生杀予夺,想来应该没有不尽之事了。”
祁清安摇头:“可我是女子,即便不论家世,我又如何能同男子相比?”
“为何不能?”陆为霜松开她的手反问:“如今你不也像男子一样被陛下当做近臣培养?”
祁清安苦笑:“可那不一样,我不过是个质子,充数的。”
“清小娘子这番话,倒妄自菲薄了。”二人正说着,冷不丁身后冒出来另一个声音,那人好一派气定神闲,仿佛天下事尽在掌握:“你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离权力多近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想要踏进这个圈子,可惜倾尽一生也不曾如愿。我若是你,至少会先试一试再决断。”
祁清安不大喜欢陆大郎,这人太过精明,和他相处会很累,因此语气也没有多好:“有必要吗?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哦?我以为清娘子是个志在天下的人,没承想是看走眼了?”陆踪笑道:“清娘子,你又何必踌躇,如今的你还有选择吗?”
“大哥……”陆为霜皱眉,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两位哥哥在见到祁清安时的表现都那么奇怪。
祁清安沉默了,确实她同郑三娘说过自己也想建功立业的话,可她也明白年少无知随口抛下雄心壮志的话往往不做数,细想想当初自己踌躇满志,不过因为没有选择罢了,不论是回泽国找宋氏了却心愿,还是要在这一世活下去,都是目前自己最重要的事。若想达成夙愿,光凭中州刺史家大小姐是不够的,非得拥有实权才可无虞。这样一想,陆大郎所言也有几分能得入耳。
“我要如何……才能成为使臣?”最终,祁清安还是做了决定。
陆大郎摇扇笑道:“这你不用担心,若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可当此大任了便来找我,我会为你安排好这一切。”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挥了挥手,立刻有小斯上前来奉上一长锦盒,之后便悄然退下,不留一丝痕迹。陆大郎将锦盒递给了祁清安:“喏,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祁清安十分奇怪,再三斟酌后缓缓接过了锦盒,她犹豫的打开了盒盖,里面的东西却让她惊讶无比——盒子里赫然藏着一把长刀,其刀身笔直狭窄,中正无环,刀把镂刻獬豸,兽眼则嵌入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甚有灵性。整把刀外形漆黑,让人心生敬畏。
祁清安忙用双手将锦盒高举头顶:“此等宝物怎是清安一小小女子可以携用的,还请大郎君收回。”
“清娘子说笑了,我怎会有这等宝物?”陆大郎左手执扇推将回去:“这是言家大郎送你的,让你防身用。”
“那清安更不能收了。”祁清安甚为头疼:“前次郎君救我于水火,还无以为报,今日如何也断不能收下如此重礼!”
“早知你不是贪慕之人。”如此陆大郎倒真有些对眼前这丫头另眼相看了,言家的宝贝可不是谁都送的,她能不为所动,看来至少人品还说得过去:“言家郎君还托我同你带个话:若有朝一日你真能封侯拜相,他便用这刀换你一个承诺,在此之前还请你用它防身,务必活到那一刻,真若如此,也不会令宝刀蒙尘。”
“……”祁清安很是无语,这算是哪门子事,几句话倒是像担心自己活的不够长久似的,她本来还要开口拒绝,然而还未出声变被陆大郎打断了——
“我劝娘子还是收下吧,毕竟这会儿你也找不到他人,东西也退不给他的。”
“言兄又出去了?”这次是陆为霜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这些时候十日倒有八九日见他不着,怎么就那么忙了?”
“有些事,要他亲自去办一下。”陆大郎微笑。
祁清安盯着那刀许久,又细细看了看上面镌刻的“祓濯”二字,抬眼道:“既然如此,我与君盟约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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