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年受不了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走到小偷面前,冷声说:“偷得东西呢,给我。”
小偷在莫流年和众人的威压下,瑟缩了一下,不自在地偏了偏脸,他的嘴角有血迹,一只眼眶已经开始发青,样子狼狈又好笑。
莫流年发现这人的眼神竟躲躲闪闪起来,似乎不敢正视婉儿的眼睛;莫流年觉得奇怪。
这人苦笑着,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扫了众人一眼,当他看到脸色惨白的婉儿时,他鲜血模糊着的双眼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舍和心疼,随即,他就扬起了头。
他一直以为,人长大了之后就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没脸没皮地大声号哭,因为人人都要面子,谁没有点羞耻心呢?
成年人就算再悲伤再难过再痛苦,也只能晚上缩在关了灯的房间里,用被子蒙着头,默默地呜咽。
但今天他知道了,不是这样的。
原来一个人到了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是不会顾及尊严这回事的。
这人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都是碎银子。
被莫流年的一句呵斥,眼见婉儿面色不满,锐利的目光扫射了过来。
那人心思转的极快,立刻转了口径,放下身段,软语赔罪起来,言语恳切,一副认错的样子。
莫流年将荷包交给王员外,这时莫流年也开口了,“这小偷是我旧识,不知王老爷可否网开一面。”
莫流年这一句,是因为看到了婉儿,就那样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所以不得不给这人说说好话。
王员外一听立刻说:“原来是莫先生,那这件事就算了,反正荷包也找回来了。”
莫流年对王员外拱拱手:“多谢。”
王员外对小偷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说:“这次有莫先生保你,下次再被老爷我逮到,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婉儿见此情形,看到气愤婉儿想要冲出去莫流年强行地拽婉儿手臂。
被站在身边的莫流年拽住,并喊了一句:“不可。”
婉儿才不甘心的放弃。临转身时还不解恨的,狠狠回头看了一眼莫流年,脚下生风的往回那人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小声嘀嘀咕咕的咒骂着莫流年。
王员外带着小厮离开后,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就四散了。
婉儿对那人说:“你叫什么?”
俯首这人身边的婉儿颤抖着说出来那句话,莫流年多少也能看出点门道。
说实话婉儿心里并没有什么不痛快,只是突然觉得时光短暂。
早知今生,他们会注定相遇,可是天意往往不是顺人心意,此刻的相遇真是无言以对。
或如果早些相遇他们或许就能一起再多拥有一个春天,多共度一个夏天。
小偷抬起头,看着婉儿,这依稀的身影熟悉的眼神,他有些恍惚的回答道:“苏铭。”
也许,大概是因为,一个刚内心柔弱,一个刚失去太多血,都比较虚弱的缘故,所以,一个说起话来,语气里多了几分依赖,一个说起话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
“跟我回家,好吗?”婉儿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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