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劳烦阁下将那夜探查范围同在下说说吧,我再找找,说不定是你粗心没发现呢。”萧风继续随意道。
书中曾有记载:今遇神仙中人,御风而游,可行万里之遥而衣袖纤尘不染。人们形容武道宗师也常以飘飘然神仙中人来形容。这些自然不是说武道宗师们真的可以御风长游,而是在说武道宗师可凭一口真气,提气一跃数丈,以足尖微点树梢借力,更可行万里而足不沾地,衣袂飘扬,潇洒惬意,与神仙中人无异。
此事并非虚构,而是确有其事。
但稍有些武学常识的都知,此神仙事迹唯先天可为。也就是说,并非所有武者皆可如此潇洒快意。
普通人,天赋异禀者,可跃一丈余;初窥门径者,至多可一跃二丈之远;登堂入室者,一个纵跃最多可跃四丈;入了品的要更远些。但这些都是各中翘楚全力而为,极消耗真气不说还难以连贯,所以人们虽可以凭此来判断一个人的修为,却也不可尽信。
当然,也有不少人凭轻功身法或足迹深浅判断武道造诣。
其实只是形式不同,道理相通而已。
像桃苑居中吕年所提情况,也是据此划定寻找闯入者的蛛丝马迹的范围。
吕年脸色黑了黑,却仍是板着脸给萧风指明了范围,“方圆六丈。”
萧风满意一笑,站起身来,很是无所事事地伸手摆弄了下桌上的茶盏,语气轻松道,“这么说,也就是有一段时间,你们三人谁也无法确定是否有人进入过阁楼了?”
三人一阵沉默。
萧风又道:“还有便是,在那一小段时间中,你们也无法知道阁楼内的情况,或者确定阁楼中是否有人出来了?”
三人再次沉默。
萧风不再摆弄茶盏,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语气闲散道:“李兄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云摇了摇头。
他本就没什么想问的。
主要是不想动脑子。
萧风无奈撇了撇嘴,随即微笑环视众人。
没什么好问的了,自然是端茶送客。
此处虽非萧风、李云二人之居所,之前打过招呼,自然是二人目送剩余众人离开,
在众人一一准备离去时,桃君不可避免地要将萧风之前给的水囊还给萧风。
或许是因为初次见面有所拘束,又或许是因为警惕性太强,桃君并未喝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家伙的水来压惊,只是单纯将这个巴掌大小的水囊拿在了手里。
临走时,萧风突然笑嘻嘻开口道:“桃君姑娘,不知鹤听洪鹤兄住在何处?在下晚些时候想去拜访一二。”
桃君身子微微一颤,回头强笑道:“鹤郎是负笈游学至此,并无固定住处,小女子不知。”
萧风继续微笑,“无妨。”
目送几人下楼,萧风长长伸了个懒腰,也未等李云发问,便张口说了句让李云很是无语的话来,“你父亲真倒霉,你最近小心点。”
“啥个意思?”李云一头雾水,满脸无奈。
萧风笑了笑,转身往三楼楼梯口而去,“这案子跟江湖有点关系,挺麻烦的。”
江湖与朝堂本就是互不往来却又相互影响的一对矛盾体。
世俗界中,帝国有三个,朝堂便有三个。三足鼎立,分庭抗礼。
江湖,世俗界中仅有一个,它是三个分庭抗礼的势力中无明确归属者的集合体:来自三大帝国,却又不愿于三大帝国中墨守成规。
所以江湖如田间草,不一定能成大气候,却随处可见,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有生。所以,三大帝国奈何不了江湖。
帝国更像是一棵巨树,底蕴丰厚,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所以,江湖更奈何不了帝国。
但江湖之人可同仇敌忾,有英雄热血,喜仗剑而歌,恣意洒脱。而朝堂虽人才济济,却多善阴谋算计,市侩小人更是数不胜数,难以做到戮力同心。
况且,江湖无国界,天下之大随处可去的。
可朝堂有界,一国掌管一国,一郡治理一郡,泾渭分明。
所以江湖事多江湖了,帝国大多不予理睬。凡涉及江湖之事很麻烦。
这也是萧风态度转变的原因之一。本以为只是寻常案子,不曾想桃苑居竟硬要插上一脚,还胆子不小得向自己示威。
你既要试探,试探便是。
我奉陪到底。
李云听到‘江湖’二字,眼神先是亮了亮,随即便似想到了什么,立即苦了脸。
他虽未正式行走过江湖,却也清楚江湖的复杂,更是对江湖与朝堂的形势也了解些。连忙追上萧风,“那我父亲岂不是被罚定了?”
萧风淡淡扫他一眼“谁说的?我既决定插手,你父亲还会受责罚,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李云立即眼神大亮,“那......”
萧风想也不想打断他的话道:“这事你便尽量不要插手了,要不什么时候吃了大亏,我可不管你。”
“什么呀?凭什么你能插手,我就不能插手?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李云很是不甘心地嘀咕。
“你认识了我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一直在行走江湖?”萧风突然回过身来,差点让李云刹不住脚,与萧风撞个满怀,“江湖人处理江湖事,不是很正常的吗?”
李云还想再说什么,突地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是江湖中人?你不是宗门中人吗?”
萧风的气质跟李云心目中的江湖中人完全不同:江湖,不该是豪放的,豁达的,却又充斥着腥风血雨,热血豪情的吗?不该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吵嚷着义结金兰,最最推崇英雄气概的吗?不该是江湖浪子一声吼,兄弟义气冲天斗的吗?再看萧风,一副温润谦和、从容优雅的模样,这哪是在闯荡江湖,明明是在游山玩水呀?
萧风奇怪地瞅了眼比见了天塌下来还要惊讶的李云,语气带了分调侃道:“怎么?跟我闯荡江湖这么多次,自己竟还不知道?”
李云涨红了脸,只恨地上没突然多出个裂缝来,好让他钻进去,以后打死也不出来。
他憋了半天,似乎仍一点也不相信,“当真?”他试探性问道。
萧风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你再带我走一遍?”李云突然可怜兮兮道。
萧风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被自己呛死。他神色默了默,随即轻吐二字,“做梦!”
李云讪讪咧了咧嘴,继续道:“那我自己去重温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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