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有些后知后觉的惭愧,程舰南也跟着走了,她还没来得及为这个师傅做些什么。
等到晌午用饭的时候程嘉余就听起下面的人说起今日长街上的热闹来。京城昨日因为镇北王提前出殡已然骚动了一阵,但是因为事出匆忙,骚动归骚动,只是在小范围内的事情。
今日的场面更为震撼了,大家都是早早的得到消息的,便都早早的去等着了,程嘉余听着也只能想象与当初镇北王归京时的景象一般了。
镇北王出征,京城一下子恢复平静,所有人才慢慢从一阵匆忙中回过头来,原本因为老镇北王顾琰的忽然离世而陷入死寂,后来是因为西北急报的茫然慌乱,现在又因为新镇北王的毅然出征又变得一鼓作气起来。
京城里的百姓们平静归平静,朝堂上的暗涌却不曾停过,西北开战,军需开销不免变大,以往的西北军需都是直接由户部负责,从来也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本来也该有条不紊的安排,偏偏去年因为治理川蜀水患问题拨出了一笔大款项,今年以来收支都是勉强平衡的,而这一次和突厥的战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户部拿不出钱,兵部又不满,一提起要加重税收各地的官员又出来哭穷,一时间朝廷都在为钱犯难。
程舰安每次回来都唉声叹气,整个程家都知道当今的难题。
程嘉余却不是很担心,前世里她对这些没有印象,想来应该很快就会解决。
关于顾明彦走前交代程嘉余的事情程嘉余虽然有所准备也不免觉得不妥,老镇北王新丧,即使皇家要示宠镇北王府,也要有所顾虑,而镇北王府的地位已经很高了,常常召见镇北王府的女眷也不稳妥。
这样的疑惑一直到宫中忽然来人她才有些了然。
宫中来人时程嘉余正和程嘉慧程嘉微一起,前段时间永安侯府来了帖子,说是永安侯老太太六十大寿,虽说当前不好大办,但到底是整寿,永安侯夫妇为表孝心还是打算请些亲朋好友小小的热闹庆祝一番,程家作为未来亲家自然在列,程嘉慧便想着给永安侯老太太绣一副八仙祝寿的屏风,程嘉余绣工不行只好帮忙布局,程嘉微则打打下手。
半个月绣幅屏风还是有难度的,姐妹三个便都齐心协力的准备着。对着前院小小的骚动也没有半分察觉,等到西苑来叫人时,三人才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了西苑才知道,前厅里方才接待了宫中来的嬷嬷,说是太后想见程嘉余,明日便着人来接人近。
这消息一出众人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么惊讶。反倒是程嘉余自己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想通了。
顾明彦的话终究没有说全,不过也多少让她有了心理准备。皇家想要示宠镇北王府以慰军心,镇北王府又在丧中,多有不便,和镇北王府牵扯最深的程家自然就变成了最好的对象。
程老太太和魏氏也着手开始准备了,天子脚下,程家为官多年,程家的子女自然都接受过关于宫中礼仪的训练,不过也不能因此大意惹人笑话,程老太太让三姐妹抓紧了练习宫中的礼仪,也把宫中的情况大略说了一遍。
一切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夜色深了才松泛下来,程嘉余一身的疲惫回到沧澜院,才知道原来程舰延还没有回来。
这倒是稀奇,眼下京城都忙着想法子凑银子,程舰延一个御史的事情不多,每日都闲得很,今日晚归少见,但程嘉余也没有多想。
等到了第二日,李嬷嬷一大早就从西苑过来,一切亲力亲为,忙着给她梳鬓,梳得一丝不苟,又忙着给她上妆,等到终于能照镜子时,程嘉余才有些感叹,李嬷嬷的手艺的确不错,今日给她搭的这一身很合时宜,既不逾矩也不太黯淡以致落了程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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