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远处望去,却不知孟懿宁眼中似乎有熊熊烈火在尽情燃烧。夕阳下,她的背影如此渺小,却又挺拔。承平,他们不愿意再回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她还会铁马银枪的冲杀回去。而与八年前不同的是,她昂首挺胸从那高筑的大门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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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冷月如霜。
景铮穿着一身黑貂大裘,站在朱墙绿瓦的周府中,面露凶光,他何尝受过现在这般委屈?景铮虽然一直没有当上世子,但是从小就深受祖父和父王景成的喜爱。他样貌俊美,身姿挺拔,浓眉大眼,体魄健壮,力气过人。年长后,也习得不少经史之书,尤善骑马射箭。骏马之上,能带两幅弓箭,左右驰射。
成年之后,被册封为琏王,食邑一千户,风光一时无二。后来,又任威武将军带兵驻守边疆两年,大夏边疆也算平安无事。本来世子之位犹如探囊取物,谁知那文文弱弱的景池却半路得了便宜。景铮心里想着,愈发生气:“父王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比不上那弱不禁风的瑞王了?”
“你别急,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母妃的父亲周斌照坐在一旁,捋着胡须。
景铮听见他声音缓慢的,就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道:“现在如何是好?当初我不愿意去边疆,你说那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回来兴许世子之位就是我的了?我忍辱负重了几年,怎么回到这却到了别人之手。父王现在对我心生怀疑,日后肯定还要收回我的兵权!我凭什么做一个闲散王爷!”
景铮一吼,毫无风华气度。周斌握着茶盏轻轻一颤,随即说道:“陛下思虑过甚。”突然目光一转露出一丝阴暗:“你母亲昨日告诉我,陛下已经十日不曾见过她。而昨日又召见我,提起告老回家,让贤等事。如此看来,对于周家和你陛下已经决定放弃……”说着,周斌照闷头叹气。但实在景铮看不见的地方,却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父王简直就是糊涂!”景铮背着手在周斌照的屋子内转来转去,一时间心乱如麻,面色自嘲。一直以来,只有他压别人一头的份,什么时候能让别人蹬鼻子上脸?
“你本来能有一番作为,让大夏成为这中原的霸主,八国来朝,百姓安乐……只是如今,这都成了奢望了啊。瑞王柔和,这个国家在他的手里完全没有立足之地啊……”周斌照声情并茂的说着,眼睛里竟然还泛起了泪花。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猛拍自己大腿,又因为太过焦急,引起了一阵咳嗽。肩上云月单纹的图案散发着点点寒光。
景铮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只是眼中依然波涛汹涌满怀希望:“若是您能在和父王说说,兴许还能改变主意。”
周斌照默然,只是余光打量着景铮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手握着北阳来的书信,对于他们而言似乎是雪中送炭,又似乎被他们推进了无劫不复的深渊。从当年把小女周婉故意带到还未登上王位的景成面前之时,他就渴望着有一天,可以看着自己家的人登上大夏的宝座,如今事情本来安稳进行,却不知道那里出现了纰漏,让夏王火速挑选了一名世子定了局面。周家这些年拉楼亲信,结党笼络,抚慰旧臣就是为了那一张王座,如此一来,前功尽弃。
当知道景成要选瑞王景池为世子之时,他差点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个月,风云突变,他摸不透夏王的心思。
但……,他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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