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庄子收成不好时,林管家会让庄子里不在缴纳当年的粮食和农税,全由主家负担。过去负担不太重,今年怕是有些难。”蔡荃说道,心里却在想过去是没主家,林伯一人也可做主,如今公爷归家,今年怕是不能如往年一样了。
“为什么会难?”林源疑惑道。
“今年战事太大,庄子里走的人太多了,如今江南那边遭了灾,京中粮食也涨了,上缴的银钱还好说,但各家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蔡荃解释道。
“你也是庄子里的?”林源看着蔡荃。
“小的是庄子里的,国公府名下的庄子里,年龄合适会入府做工,可免除部分赋税,小的哥哥早先年战死沙场,家里不想让小人在去拿命换前程,便入府做工了。”蔡荃答道。
“府中除了吃租外,没其他收入了?”林源实在不敢想,偌大的国公府,竟然只凭借吃租过活,这是什么?大号地主?
“是啊,难道还有其他收入?”蔡荃不解道。
“这京中其他勋贵也是这样?”见蔡荃摇头,林源这才松了口气。
“京中其他府上有些产业,不靠吃租的。”蔡荃回道。“但国公府有祖训,不可与民争利,所以我国公府除却庄子的收成,不能经营其他产业。”
“便是不经营其他产业,但府上农田也不算少,不至于眼下连过冬的粮食都没吧?”林源无力道。
“庄子上的田大多都荒了,因战致残的人无力去种地的,这些年在外买的粮食比种的都多。”蔡荃小声道。
当真奇葩,林源心下吐槽了一句,刚刚舒缓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揉了揉脑袋,林源觉得一直呆在府上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还是得出去看看。转身吩咐道:“蔡荃。”
“公爷有什么吩咐。”
“我要出去一趟,等林叔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在我书房等等我。我有事要问他。”
蔡荃急道:“公爷,林叔说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现在不宜出府。”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就不要多说了,照我说的去办。”招呼了于世一声,两人出了国公府。
穿越以来,本以为一跃成为腐朽的顶级地主阶级,只要不去作死,逍遥一辈子这目标触手可及。哪知道现实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如今自己最大的危机竟然是填饱肚子?想着国公府现在的情况,林源就有些欲哭无泪。这种富二代瞬间变成创业者的感觉实在难受。
看着风风火火出了府的林源,蔡荃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自己不会说错什么话了吧?随后急忙跑到门房里,希望林管家快些回来,公爷刚刚的反应给了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刚刚入城的林光远,此刻正在马车中愁眉苦脸,庄子可以用颗粒无收来形容,这几年本就不是丰年,靖国公府的庄子又及其特殊,多是当年跟随靖国公征战的老兵,年轻力壮者多跟随大军出征,这就导致每当大战过后庄子里老弱病残就会变多,侍弄土地这活能干的也少,慢慢的不少耕田也就荒了下来。
当初的祖训限制,致使靖国公府从未有过其他产业,庄子上的伤残之人只增不减,这笔开支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年下来,府中都快被搬空了。自己实在是有愧家主信任。
见马车归来,守在门口的蔡荃急忙跑了过去,急道:“林管家,公爷他又出去了。”
林光远皱眉道:“不是说了,公爷身体受伤,不宜多动吗?”
“小的…”见蔡荃支支吾吾,林光远怒道:“怎么了?”蔡荃咬咬牙,将之前花园中林源问自己的事儿一一说了出来。
林光远听了无奈叹了口气:“这事儿瞒不住的,罢了,老夫这就去大厅等公爷去。你自己去前厅受罚去。”说完朝议事厅走去。蔡荃看着林光远的背影,愁眉苦脸的朝前厅走去,都怪自己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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