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白林满身凄惨的站在那里,岳斯良的眼眶当时就是一红。
整整两天两夜的战斗,当中的惨烈哪里是语言所能够形容的。白林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拿下南嶂之后就一直坚守在这里,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了。
在这两天两夜当中,岳斯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自己的爱将就这样折戟沉沙。
“白林!!!”
岳斯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就抓住了白林的两只胳膊。白林现在这是一副什么样子啊!
头上的军帽不不见了,额角也在汨汨的流着血,两天两夜的疲劳,让他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一大一小的瞪着。嘴也歪到了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辛苦了……”
肚子里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便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团长……”
白林哽咽的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岳斯良什么都没有说,抓着白林的手却更紧了,他懂得白林这是在发泄,发泄这两天两夜的艰难。
“团长……一营现在还能站着的就剩不到两百人了!”
白林朝着岳斯良哭喊到,听到这话岳斯良的五官也凝住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晃了晃白林的手臂。
“八百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就剩下二百人了……”
白林近乎梦呓的哭诉着,岳斯良一把抱住了他,狠狠的在他的后背敲打着,艰难的战斗,巨大的伤亡,以及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增援。
难以想象白林当时所承受的压力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战斗结束了,这些负面情绪白林也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了。
岳斯良不停的拍打着白林的后背,这是白林必须经过的一个坎儿,越过了这道坎儿他便真的是成长了,若是迈不过去,那他恐怕就再难进步了。
过了许久,白林终于平复了心情,岳斯良这才放开了他。
“他们都是好样儿的,南嶂一战,一营功不可没。我们在冀中南的路是你们用血趟开的,他们没有白白牺牲。”
这个时候,再多的言语都显得空洞苍白,岳斯良也仅仅是说了两句话,而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了白林自己。
离开了白林之后,岳斯良又在另一处见到了李杰。虽然同样是一脸的疲惫,但三营整体上要比一营好很多,李杰本人也没有那么的狼狈。
南嶂一战,岳斯良对自己手下三个营的安排都是最合适的。
白林的一营坚韧,将他们放在南嶂,死死的占住这一点,就如同是定海神针一般。也正是因为一营的坚韧,才能像吸铁石一般将周边几个地区的鬼子全都吸到这来。
李杰的三营灵活,在战斗发展到成熟阶段的时候。正是因为李杰的灵活,才能够屡次没镇子中的一营解围,同时使用灵活的战术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将整场战斗的节奏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最后是刘川的二营勇猛,二营作风强悍,在数次的对敌作战中都展现出了一往无前的精神。这样的一支劲旅,在战斗进入胶着状态的时候,将他们投入当战场当中,自然是可以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这一战,岳斯良就如同是一个高明的演奏家一般,一幅乐谱在他的手中立刻就会转变为华美的乐章。
何时该高亢激昂,何时该低回婉转,全部都在乎他指尖的用力轻重。
一场大战下来,当中的利弊得失全部都要等到以后再说,此刻岳斯良只能将诸多感悟压在心中。因为有一个人,正在从远处向他走来。
正是骑兵营长李可为,作为兄弟部队来给自己解围。按照礼数,岳斯良自然是要招呼一番的。
隔着老远,岳斯良便朝李可为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过来了。
而李可为见岳斯良这般,当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快步走了过来。在走到离岳斯良三步远的时候李可为突然立正,啪的打了一个军礼。
“好久不见,团长。”
岳斯良当即爽朗一笑,用力的握着李可为的手说到。
“刚接到旅长派你来的消息时,还给我惊了一下呢。你这嫁出去的小媳妇可算是知道回娘家来看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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