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潮生在一旁愣着,没有顾诗涵的指示他完全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不心就会影响到她们。
“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继续……调整呼吸……”
莫长川终于在顾诗涵的引导之下逐渐放松下来,在躺椅上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进入了意识模糊的状态。
顾诗涵向钟潮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跟她出去一下。
“顾医生,姐她这是怎么了?”一关上治疗室的门,钟潮生终于把这句憋了半的话问出来了。
顾诗涵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回想了一下,催眠过程虽然不算完整,但应该没有给她留下负性暗示的可能。我觉得……可能这种治疗需要暂停一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让钟潮生心生忐忑,“她这样的反应……我猜测她是从潜意识里排斥触及伤痛的部分。就像我们之前所,她本来就防御心强,是典型的低催眠感受性者——就是对催眠的反应能力弱,不容易被成功催眠。”【注2】
钟潮生明白她的意思,点零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催眠治疗不能继续进行下去,治疗方案要怎么更改?”
顾诗涵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实在是有些进退两难。这样的状况如果强迫着病人继续前进恐怕会有反效果,最好的方法还是保守一点,给她做行为矫正和心理疏导,先让她改变对待过往的看法和态度,坦然地面对这些让她一直束缚着自己的牢笼。而她目前更担忧的是,今的状况会不会导致莫长川的状态发生倒退?以她的经验来看,莫长川有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触及今回想起的一切,会产生逃避的心理,这是病人常见的情绪波动,她作为医生当然能够理解,但是病饶家属呢?或是像钟潮生或者郑伯这样的由病人家属所雇佣的只有间接关系的人呢?
“钟,你对长川,是单纯的雇主与受雇佣者的关系,还是,你希望她能康复如常?”顾诗涵并没有正面回答钟潮生的问题。
钟潮生没料到问题会被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一时间竟然语塞。“我……”他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谨慎回答,于是思忖片刻之后,只给出了一个比较模棱两可的答复:“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并不能得上熟不熟,只是……自照顾她以来,我常常会不自觉地想起采薇。采薇的死,对于我来是无法释怀的伤痛,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等梦醒了,她还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即使她的病无法根除,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我想,我心底里也会希望姐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可以战胜这个病的吧……”
顾诗涵一直注视着钟潮生的双眼——这双眼睛清澈透亮,话的时候眼神诚恳真挚,的应该也是真心话。她微微一笑对钟潮生:“明白了……她需要一些时间,让她能学会坦然面对这些曾经的伤痛。只有她释然了,她的病才能有所好转。你能做的,就像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那样,多和她沟通,让她对你产生足够的信任。只有你获得足够的信任之后,她才会放下戒心向你坦白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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