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不屈,纵身抱住那大汉的腿张嘴便咬,疼的那大汉“啊呦”叫唤了一声。先前那大汉不与他计较是看他是个孩子,这一下他这一咬惹的这大汉性起,骂道:“去你娘的。”回身一脚,将天祈踢出老远,骨骨碌碌一个爬叉,天祈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满地打滚。
马上一大汉道:“三哥,一个孩子你何必下这么重的脚。”
领头的大汉道:“好了,我们这也该回去了。”说着便要回马倒行。
天祈半跪在地上,咬着牙道:“不……不准走。”
就在这时,一声虎啸响彻山岗,群马受惊,鸣嘶阵阵,摇头晃脑的踢蹬马蹄。众大汉皆是一凛,紧勒住马缰四下张望,只见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从草丛中猛蹿出来,威风凛凛的挡在众大汉面前,张牙舞爪,啸声震野。
一大汉不禁打了个寒战,颤声道:“虎……老虎。”
那领头的大汉冷瞥他一眼,怒道:“哼,慌什么,不就是一只虎吗?老子倒要和它较量较量。”说着跳下马来,双拳抱在一起握了握,咔咔作响。
天祈认得这虎正是自己新结识的朋友,见它到来喜出望外,勇气倍增,只是微感奇怪:“它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爬起身来走到老虎身边指着马上众人道:“他们都是坏蛋,咬他们。”
众人既慌张又惊诧,心道:“这小孩儿怎地不怕这老虎,还和它说话,怎么这家伙和畜牲这么亲?”
老虎引吭仰天一声咆哮,天祈知道这是要开打,退在一边。
那大汉一脸狠戾之色,嗤笑道:“一只猫而已。”双拳紧握,拉开架势。
那老虎龇牙咧嘴,嗷嗷低吼,前爪紧紧趴在地上,后腿猛力一蹬,朝大汉扑将上去。
大汉向旁一闪,老虎扑了个空。虎有三招,这一扑没中,虎尾竖起,铁条似的扫向大汉,大汉跳将起来,凌空一个腾挪跳出丈外。看他身高体大,没成想身法如此矫健,闪转腾挪,捷似猿猴,果然是强技傍身。
马上的众人见大哥勇斗猛虎,游刃有余,果如戏耍一只猫咪一般,齐声吆喝,大助威风。
天祈也不甘落后,张着喉咙叫喊,为老虎加油,只是他的声音完全被那些大汉的声音给湮没了。
那老虎见这虎尾一剪又没得中,有些焦躁起来,摇着尾巴,紧盯着那大汉,绕着圈子缓步走着。
那大汉也是,虽有强技傍身,但面对的毕竟是一头凶狠的野兽,心下丝毫不敢懈怠,目光灼热的瞪视着这虎。
此刻,围观的众人连同天祈具是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丝毫不敢吱声,就好像时间定格了一般。
忽地,那老虎纵身一跳又向大汉扑去。大汉向左跳开半丈又躲开了去,老虎刚一落地,不待大汉喘息,一个转身,后腿直起,两只蒲扇般的前爪迎面朝大汉抓落。那大汉也是猛然一惊,堪堪向后退了三步,一记冲天脚起,向上踢出,正中老虎下颚。
要说这大汉的本领真是不俗,这老虎的巨大身躯少说也有七八百斤重,他这一脚居然将这虎踢出一丈余高,如同踢毛球一般,真是力发千钧,“咚咙”一声大响,老虎砸落下来,伴随这“咚咙”声,一阵鼎沸的吆喝声随即响起,喝彩连连。
天祈却一脸木讷,大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不是吓的呆了。
那大汉趁老虎摔落之机,快走两步纵身跳上虎背,左手揪住虎皮花翎,将虎头紧紧按在地上,右手铁锤般的拳头铿锵有声的朝虎头砸落,乒乒乓乓,拳如雨点,那虎吃疼难忍,连声咆哮,后腿乱蹬,前爪乱刨,左右挣扎。但这大汉力气奇巨,无论这虎如何挣扎都不能得脱。不片刻,地上便被刨了一个两尺来深长的大坑。
大汉力气不竭,但老虎的咆哮之声和挣扎的幅度却越来越小,到后来竟是不动了,声音也只有浅浅的闷哼。
天祈慌了神,眼泪倏地流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叫唤着向大汉跑去,哭求道:“别打了,别打了,你打死它了,我求求你了。”
但那大汉对天祈的哀求却视而不见,他本就性格暴戾,此时打虎正在兴头,哪里理得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天祈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但那大汉丝毫不为所动。天祈既伤心难过又慌急惊惧,伏身扑在虎背上,声泪俱下地道:“叔叔,我求求你,别……”
天祈的话还未说完,只听那大汉喝道:“滚开。”抓住他衣服将他扔出老远,朝着虎头又打了十多拳这才罢手,眼见这老虎没了气,从虎背上跳下,哈哈大笑,举态得意之极。
马上的众人齐声叫喊,高声唱颂:“老大威武,老大了不起,老大最棒了,吆喝喝。”
听到颂扬之声,这大汉愈发畅乐,笑声更欢。
天祈从地上爬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地上不动的老虎,抽噎了几下,缓步走到老虎跟前。
马上众人也停止了欢笑,一齐望向这小孩儿,先是微觉诧异,随即一股莫名的凄凉袭上心头。
天祈在老虎身前蹲了下来,望着口鼻,眼睛,耳朵具是鲜血染红的虎头,心里极是酸楚,伸着小手轻轻抚摸着老虎的顶门,喃喃道:“它死了,你杀了它,是你杀死了它。”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自有一股威慑,让人不禁心里发毛,寒意频生。
那大汉倒抽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心如小鼓乱敲,砰砰作响。突地晃过神来,摇了摇头,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儿而已,我害怕什么?哼,他妈的,自己吓唬自己。”转身对马上的人说道:“老六,把虎皮剥下来,回去做件袍子穿。”
但却无一人应他的话,好似没有听见似的。
那大汉烦躁气恼,高声骂道:“他妈的,老六,你他娘的聋了。”
骑在马上最右边的那人打了个寒噤,颤声应道:“怎……怎么了?大……大哥。”
大汉深呼了一口气,道:“我他妈的让你把虎皮剥下来,你没听到啊。”
老六莫名的有些害怕,道:“啊!剥……剥虎皮?”
那大汉喝道:“你他妈的是真聋了。”
老六见大哥动了怒,心里更惧,战战兢兢地从马背上溜下,脚跟一软,一个打拐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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