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是被举为孝的冯家,冯父为不误其子之前程,是以自尽了。”
“喔竟有这等事”郭解三言两语把重点讲个清楚,顾紫微也懒得再去纠正称呼问题。
“二叔,我们过去看看”她知道冯云,既然正好碰到,就不好视而不见。
“嗯,不几日便要同朝为官,为天子效命,又是同乡,吾与小先生同去。”牛二叔回答得很利落。在这里他们当然不算同乡,但是到了长安责不同,她和冯云同属河东郡又算是同级生,身份上天然亲近,既然机缘巧合遇到了,多接触一下总是好的。
……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冯家门前,有人进去通报传信,冯云很快就出现在门前。
一行人表明了身份,冯云变得有些拘谨无措:“有贵客临寒舍,云甚幸之,只是我冯家家贫又突逢变故,无长物以待贵客,吾甚愧之。”冯家其实养了只猪的,他已经托人宰了,用来招待帮忙的乡亲是够的,只是对于牛二叔和顾紫微这样的身份的人,一点猪肉就摆不上台面了。
本来在冯云身边的绿裙少女告了个罪,一个人离开了。
“不敢劳动贤主人,恰逢此不幸事,吾甚哀之,亦请冯君节哀。”顾紫微一边说,一边拿了三千钱给冯云“你我二人不日当同殿为官,若有难处,还请冯君告知于我等。”
冯云坚辞不受,顾紫微也没有强塞,只是嘱托他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和顾家讲,又托人买了些祭祀的糕点肉牲。冯云也没再推辞。
“吾乃夏县县令,听闻冯太公故去,特来凭吊。”天光渐暗,正当顾紫微准备离开之时,门外忽然传来的声响。
于是冯云赶快去迎接。
夏县县令看到顾紫微和牛二叔一行人,眼睛立刻一亮。他是个附郭知县,远没有其他县令“百里侯”来得霸气,反而平日里最是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郡里哪个大人物。
不过久而久之,夏县令倒也练出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眼睛。眼前一行人看穿着看气质就知道非富即贵,他哪能放过这等机会,当然要旁敲侧击打探身份再好好巴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夏县县令算盘打得响亮,脸上也越发热络起来,吊唁完冯父后边对着冯云和她嘘寒问暖,顾紫微也就不好告辞了。
一边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听夏县县令吹捧着自己时,那个绿裙少女又回来了。
“这是家严从前贩盐时,于成都花重金买下的团茶,听闻蜀中士大夫最喜此物,以为雅事。”绿裙少女子柒给每个人都看了茶,又将带来的果脯糕点摆上了岸几,随后便理所应当得坐在了冯云身边,作乖巧状。
县令立刻对团茶赞不绝口,顾紫微也尝了尝,虽然不如她家里的,但这时的茶叶本就是奢侈品,她也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夏县令谈性很高,从官场中的逸事到生活中的琐事,嘴巴一刻不停,一直讲到了晚食时分,顾紫微有心开口告辞都没找得到机会。直到烤羊肉被端上来时才堵住了他的嘴。
只是这时天光已暗,她也没法继续赶路了,于是便传令让手下就地安营。
“小先生……”田子柒期期艾艾得开口了:“我家在此有一庄园,虽然简陋,但总能遮遮风雨,亦足够百人居住。不知小先生可愿赏光”绿裙少女的眼中竟带了点期翼,好像很希望他们能点头应下。
今日确实风大,有个地方避避风雨听起来还蛮不错,于是顾紫微转头看向了牛二叔,二叔微微一颔首。她心里有了计较,便客套了几句,应承了下来。
……
用过晚食,他们一行人就到了田家的庄园中安顿下来,顾紫微和小虎子点起了油灯,等待着一个人的拜访。
一个身影在庄园外踟蹰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在夜色下,轻轻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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