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纵横长江十数载罕逢敌手,“威”名远震大江南北,甚至可令过往船只“见锦帆魂飞、闻铜铃胆丧”。可以想见,由他来统领水军营,要想训练出一支不逊江东水军的水上悍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但攻略江东,水军固然非常重要,一支陆上强军却同样不可缺少。毕竟,论及攻城略地、冲阵破军,骑、步军的作用要更胜水军。目前我军的军力远谈不上充裕,而且还必须得留下相当的兵力驻守寿春,以防备北面的曹军,所以,可能在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军只能调用少而精的军卒攻略江东郡县,直至军力得到进一步扩充。
论及我军的陆上精锐之师,无非便是虎、熊、狼、风四营。江东河湖纵横,不利骑战,更兼北马不服南方水土,故而骑兵压根派不上什么用场。南下江东之战,风骑营基本是无用武之地了。这样一来,可堪使用之军便只有虎枪营、熊枪营以及刚恢复了些元气的狼牙营(汝南一战中,狼牙营阵亡、重伤者逾400人,折损近半,可谓元气大伤。尽管回到寿春之后,对狼牙营进行了补充,但战力却不是在一、两个月内就能够恢复过来的)。
但若是将虎、熊、狼三营派驻往合肥,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虎枪营统领林雪、熊枪营统领金畴和狼牙营校尉廖化三人军职相当,都在甘宁之上,资历也要超过甘宁。在此情况下,仍由甘宁主掌合肥军务便有些不太合适了。要解决这个问题,方法有二:一是擢升甘宁的军职,至少要升为中郎将。但这显然不太适宜,倒并非甘宁的能力不够,只是因为他刚升任典军校尉,暂时又未立下什么新功,越级擢升难免会引起军中其他将校的不满;二是另寻一人前往合肥主掌军务,而且此人军职必须在林、金、廖、甘四校尉之上。如此可供选择的人选也就只有二哥、我、龚都、魏延和赵云几人而已。龚都军职虽高,但能力有所不足;赵云能力没有问题,然而他却肩负统领风骑营以及“收服”归降的曹军骑兵之重任,根本脱不开身。在我陈伤尚未痊愈,二哥又必须主掌寿春军务的情况下,魏延就成了唯一的选择。经过攻略、防卫寿春两战的磨砺,魏延除了性格仍稍有些急噪之外,可说已经成长为一个勇谋兼备的将才,更难得的是他与甘宁的关系相当不错。由他驻守合肥,定然可以配合甘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操练水军以及让其他步卒适应南方水土的任务。
二月十八日晨,魏延领军前往合肥屯守,以偏将军身份节督南军7000人马。典军校尉甘宁转任横江校尉,受命组建水军“锦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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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东南30里处,鹿门山。故老相传光武刘秀曾与近臣习郁在此梦见神鹿,遂建寺作念,后山即以寺而得名。鹿门山与岘山隔汉江相望,山上树木林立,泉水清澈,幽邃寂静。时荆州士子以一登鹿门山为荣,原因无它,只为能一见隐居此山的荆州大贤——庞德公。若是能得庞德公赏识而拜入其所创的鹿门书院,更被荆州士子引为三生之幸。但可惜的是,庞德公此人择徒极严,非天资聪颖、勤学善思、品性良纯者,纵使出身再如何显赫,也休想入得鹿门书院。但饶是如此,四方士子仍然趋之若骛,鹿门山下文人儒士来往络绎不绝。
建安六年二月二十四日,简雍、林豹一行40余人赶至鹿门山下。
“好个寂雅清幽之处!”简雍翻身下马,举目四下打量了一番鹿门山,慨然长叹道。
所谓见物如见人,能居如此所在之人,定是个高雅清白、隐逸自得的高士。简雍满面喜色地转头对林豹说道:“子冲,我自上山求见大贤,你等且在山下等候于我!”
“林豹领命!治中大人自己小心!”林豹抱拳颔首,朗声应道。
“恩!”简雍点了点头,转身举步上山,约盏茶的工夫,已然来到坐落在半山腰的鹿门书院外。拂了拂身上灰尘,简雍上前对看守在书院门口的两名小童说道:“豫州牧刘皇叔座下治中简雍简宪和,求见荆州大贤庞德公!”
两名看起来年龄都不到十岁的小童相顾一视后,其中一名稍高些的上前说道:“这位大人,我家先生不能见你!”
“恩?”简雍一脸莫名,讶然说道:“却不知为何庞公不能见我?”
“我家先生交代过,他乃是一介山野,且早已不问世事,故而见不得官家之人!大人,您请回吧!”那名小童相当“老练”地说道。
“两位小友,我有紧要之事要见庞公,可否通融一二,为我通报一声!”简雍陪笑着说道。
“大人请回!”两名小童根本不听简雍解释,稚气十足的脸庞上毫无意动之色,齐声说道。
简雍眉头微皱,犯难起来。当日从寿春动身前来荆州之时,徐庶曾再三提点简雍,与刘表结为盟约一事可能会遭遇不少阻隔,但若能求得徐庶恩师庞德公相助,与结盟之事便可易如返掌。简雍听从徐庶建议,入得荆州之后,没有直奔荆州牧刘表治府所在——襄阳,而是先寻到鹿门山意欲向庞德公求助。不曾想,已经来到鹿门书院外,却连门都进不得。
面对这两个小童,简雍也有些无计可施。自己的说辞,两个小童根本就是不理不睬;若是要硬闯的话,两个小家伙肯定也拦不住,但这样做却必然得罪大贤。正有些没奈何时,简雍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绢书,笑着递上前去说道:“两位小友,这里有庞公弟子徐庶徐元直书信一封,可否为我转呈庞公!”
“元直大哥的书信?”两名小童一齐惊声说道。适才答话的小童将信将疑地上前接过绢书,又退回去和另一名小童一齐微微展开一看,立时便喜形于色地叫道:“果真是元直大哥的字!”随即两人收起绢书,低声商议片刻后,仍是由那名小童出声说道:“这位大人,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将书信送于先生!”
说罢,那名小童便匆匆步入书院,不多时,又匆匆地跑了出来,笑着对简雍说道:“这位大人,先生请您入院叙话,请随我来!”
简雍微笑说道:“牢烦小友了!”
几个回旋曲折后,那小童领着简雍来到一处别致静雅的房舍前。
“先生就在房中,大人可自行入内!”
简雍点点头,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后,缓步走入房内,举目微一打量。房内物事廖廖,只有一席一案。两名素衣儒士隔桌案相对盘席而坐,内中一人五旬开外,相貌肃然古朴,须发微白,有鸿儒之风,另一人则约在30岁上下,相貌清雅隐逸。
简雍曾听徐庶说过庞德公的年齿相貌,忙举步上前,对年长儒士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末学后进涿郡简雍,拜见庞公!见过这位先生!”
“简治中不必多礼,请起!”庞德公淡然笑道,随即一指身旁的儒士说道:“此乃我友司马德操(司马徽),号水镜先生!”司马徽含笑朝简雍微微颔了颔首。
“简治中,元直是何时投效刘皇叔的?”庞德公将手中绢书递于司马徽后,出声问道。
“约在两月前军师游学于寿春时,偶遇我家张飞将军,两人一见如故。军师遂应张将军之请,答应出仕皇叔!”简雍和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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