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来之时便是在这儿,如今不过是回到这儿罢了。”上官幽朦回应着许平君的问题。
许平君却是摇头,“都说落叶归根,这宫中却无我可归之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长定宫了,那椒房殿终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若真在那儿归天了,只怕会碍着旁人的眼,还是这儿自在些。”
许平君话中之意,霍成君不明白,可上官幽朦在与她对视后,却已了然,可正因了然,才更担心,原来她知道,可她所指的究竟又是谁,那无辜之人她可明白,“成君,你去看看御医可来了。”上官幽朦借着还未至的御医支开了霍成君,此时的霍成君早已失去了冷静,不疑有他,应一声,便疾步离开。
“看来你我所想不尽相同。”许平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答案,而她也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幽朦,你说我与她哪个不无辜?我从未想过与谁争皇后之位,我只是想守着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我可以只是一个陪在病已身边的婕妤,可为何这偌大的汉宫容不下我?”
“你如此想,病已却非如此,为了使你为后,他费尽心思,我想,他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就此静默良久,直至霍成君带着御医而至,若非霍成君前去,那御医还不知要磨蹭多久,他也害怕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会受牵连,可许平君的病情他从始至终都明白,可是他从始至终未说过一句实话,许平君如今的身体状况,他清楚不过,所以这些日子,能避便避着,免得到时殃及自己。
许平君自也知道,连自己都发现不对劲了,御医岂会不知,除非真是庸医了,而会如此,不外乎他的有意隐瞒,可此时,她已不想追究什么,挥了挥手,让方来之人又回去了,“成君,我有些话要与你讲,莫让人扰了咱们。”这些话,就连上官幽朦也不得而知,只知霍成君出来后,面色凝重,残月当空,她一声长叹。
十二日,许平君只觉更困,中午歇下后,晚膳时分,眉尹唤她用膳之时,却是如何也唤不醒,一瞬间,眉尹只急得哭着叫,不一会儿,满室便围满了宫人,幸而有几个年长的,尚存理智,立马至长乐宫禀报上官幽朦,并将御医与医女淳于衍宣至长定宫。
上官幽朦得知消息,自知情况不妙,命太监连夜出宫,以最快的速度禀告刘病已,只道:皇后病危,请陛下速速回宫,若是晚了,只怕……后边的话,不必上官幽朦吩咐,太监也知晓是何语。
知道事情紧急,一路之上,太监未敢耽搁,带着上官幽朦的令牌与懿旨,使城门“咿呀”打开,这门一开,纵是守门之人也知将有大事发生,自刘病已登基后,这还是第一遭,守城侍卫疑惑地挠挠头,却不敢再打盹。
正在上林苑的刘病已,已经歇下,几日围猎,虽痛快却也耗费了不少精力,自也需要休息,谁知天将破晓梦未沉,已被廖公公唤醒,而一醒来只见廖公公下跪磕头,“陛下,太皇太后懿旨,请您即刻回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病危……”语罢,头已与地面碰撞。
朦朦胧胧的刘病已,因“皇后娘娘病危”六个字瞬间清醒,不问真假,穿戴好之后,不曾交待,只骑着一匹快马,往皇宫而去,马蹄声踏过黑夜至黎明,可刘病已的心却正好相反,无心顾及其它,只知道他要速速回到许平君的身边,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鞭子不听地抽于马身,恨不得一瞬间人便已在皇宫。
狩猎场,刘病已走后,廖公公自知事情不简单,连忙去寻霍光,也让几个小太监,唤醒了邴吉与张安世等人,几人得知此事后,经商量,霍光让张安世留下处理未尽之事,自己则与邴吉也连夜回城。
一前一后,三匹骏马急急回城,骑马之人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御史大夫,任凭谁都明白,长安城即将有大事发生,守城的侍卫,只希望这大事不要触及自己。
刘病已回到皇宫,赶至长定宫时,天已明,此时的霍成君早已在许平君房内,看到刘病已到来后,自动让出了位置。
刘病已坐至许平君床榻边沿,“平君,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语气依旧温柔,却透着惊慌,我着许平君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可许平君依旧紧闭着双眼,刘病已忽然起身,满身的戾气,将御医吓了一跳。
“说,为何吾离开之时皇后还是好好的,今日却成了这副模样,你们是如何照看的,你们又对她做了什么?”愤怒全写在脸上,可未等这些人回答,刘病已一道圣喻一下,“吾命令你们,必须让皇后娘娘醒来,否则杀无赦!”第一次从刘病已口中听到这个词,方至门口的霍光,除了震惊还带着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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