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增责怪自己的大意,“她不是你们任何人能伤得的,除非广川王府已敢公然与霍大将军作对,本侯听闻霍大将军府上的一个奴仆若是被人伤着了,尚会追究伤人之人,况大将军爱女乎?”
果然,在听到霍光二字时,刘去已有了犹豫,同时给了阳城昭信一个注意着些的眼神,却依然存着试探之心,“这姑娘的年岁只与大将军府上一人相仿,而那人如今的身份地位,龙额侯定比本王还清楚。”
“成君正是你口中之人。”韩增知道刘去是个聪明人,此时两人的脸色已是互换,刘去之所以未点名霍成君的身份,无非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霍成君的身份确定,就说明了她所唤夫君之人为何,而刘去一旦在众人面前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怕再无挽回之地,自古以来,哪个帝王容得臣子在自己面前无所顾忌地放肆,况又是这等耻辱。
刘去也明白,韩增绕着弯子的原因,不外乎刘病已也不想此事被天下人所知,看到韩增眼中的坚定,又想到刘病已的化名,刘去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放人。”
韩增目的达到,也就不再与刘去过多纠缠,诚如刘去所想,韩增也顾忌着霍成君这非同一般的身份,同时也害怕着,若被人揭穿会有何等后果,因此带着霍成君便欲回永安客栈。
“韩增,永安客栈之人果真是他?”刘去依旧不死心,或者说他想更清楚地确认自己所得罪之人,好想应对之法,其实一个霍光,刘去并不害怕,可刘病已,他却是忌惮得很,毕竟人家是九五至尊。
韩增未转身,却也点头回答了刘去的问题,随后一步不停地带着霍成君离开了广川王府,只留下了刘去在原地思索。
谁会想到刘病已竟会冒着风险至广川,又是在派了使者之后,一种无力之感忽然席卷刘去身心,而阳城昭信显然还不知事情的严重,但刘去一下子的气势全无却是看在眼中,“大王,霍大将军之女便这般了得?”霍光的名声阳城昭信自是知晓的,可在她的认知中,任凭霍光权势再大,也不过是皇家的一个臣子罢了,而刘去身为刘病已的皇叔,乃是皇家之人,家臣岂能抵得过主子?
“呵呵……”刘去未回答阳城昭信之问,“既然都出来了,便不理会这些,今日饮酒作欢便是。”语罢,刘去举起玉杯之中冰凉的美酒,一饮而下,刘去担心的不仅仅是霍成君之事,还思索着,刘病已忽然来此的目的。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刘去因霍成君离去许是受了刺激而大发慈悲,解了她们的禁足令之时,却见刘去忽然叫停,“所有人,皆回各自房中,严加看管!”
顿时间,求饶声、哭声一片,刘去却如同充耳不闻,但这无异于合了阳成昭信之意,自然不会阻挠,反倒催人快些江这些姬妾锁入各自房中,转瞬间偌大的宴厅又只余他们三人,刘去的目光忽然怔怔地看着阳城昭信与阳城初。
霍成君也明白方才韩增的不点破,更多的怕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只是一路上,霍成君也害怕着再次见到刘病已会是如何,上次短暂一见,未及多言,她不知刘病已心中究竟是作何想的,虽然韩增已解释了那封休书的由来,却还不得不自扰,是否刘病已也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碍于霍光,才未多言。
霍成君的沉默,韩增皆看在眼中,却又不好多问,心中莫名出现了一股酸涩;韩增看着不曾开颜的霍成君,心中多少有几分责怪刘病已,可是站在国家的立场,又无从怪起,刘病已才是国之根本。
两人各自思量间,已回至永安客栈,此时夜已深,韩增将霍成君送至刘病已门外,见霍成君一直立于原地,并未有动作,而神情却复杂,无奈摇头,上前一步,轻扣房门,“韩增求见。”
尽管星月即将被云层覆盖,而刘病已房中的烛光依旧摇曳着,韩增未回,挂心之人未回,他又如何能安睡,听房门韩增的声音响起,刘病已便上前,亲自将门打开,赫然看到韩增与立于他身旁见自己便垂下了头的霍成君。
“进来说话”,语气与神情看不出有何变化,但刘病已心中清楚,当开门看到霍成君的那一刻自己有多么激动,而当看到霍成君低垂的脑袋之时,心头又有一丝疼惜划过。
进得房内,刘病已与霍成君都未开口,韩增只得起个头,“陛下,广川王已知您与皇后娘娘的身份,咱们可要命知府衙门派人将这客栈围护起来,以免走漏风声后,您的安危成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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