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就将我所指的方向看作是东方。我与谷主可都是指着东方?”
“分毫不差。”
“好,谷主,我与你同时向东方走一百步后睁开眼睛。”
两人开始朝着前方走去。然而还不到二十步,后的莺奴就发现两人的方向都已经偏离了。百步以后,池小小睁开眼,边哪里还有鱼玄机的影?
“谷主,我与你明明都是要往东方走,可是现在我在东北,你却在东南;我俩都不是三岁学步的幼儿了,但是视野所阻,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这就是这个机关的可怕之处。”
“所以,”她续道,“就算是知道最初应该往哪个方向走,也难免会在这片幽暗里迷失,更何况这里的地面也在移动。”
“笑话!历代那么多宫主走到此处莫非也束手无策么?!”池小小似乎有些恼怒了。
“你又怎么知道,真有天枢宫主像你一样走到这个位置来?”鱼玄机忽然举高萤灯四处张望,像是要看看周围的模样一片黑暗,平地上没有一点可以参照的东西。“我本是不想贸然走到这片广海内来的,哪里真有无头苍蝇能撞上糖糕的道理。”
死一般的沉默。
“总归是没有方向,与其在这里争吵,还不如随便试一试好了。”池小小道。
“你等在原处,又怎么能有糖糕送到嘴边的道理?”秦棠姬叹了口气。
莺奴几乎都没有犹豫,便首先继续向某个方向走去,其余四人也默默起跟着她。
这样一走,便无言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普通人若是走上一个时辰,没有十五里也有十里,而她们一路上既没看到这片广海的边际,也未看到任何参照物只是空白,在这种空茫里走得久时,不但逐渐失去时间的概念,其余的真实感也开始消失了。这感觉似曾相识,入口处的千级阶梯也是如此,全程没有任何岔路和机关,只是一味枯燥向下,人在不断的重复中便会失去思考,故她们几乎无法觉察自己是何时离开阶梯的而这感觉现在又袭来了。五人越是走越是恐惧,这片空旷似乎无边无际,若说这片广海真的有那么大,实在叫人难以置信,而这机关又实在是简单得令人心有不甘。
意识到这时间感的再次丧失后,莺奴停了下来,一言不发,似乎被心中的恐惧打败了。“不对。”她抱着头蹲下来,全颤抖。
其余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不知莺奴是为何突然崩溃的,但也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重压着心头:她们的时间其实不多,而在这片广海耗掉一个时辰实在是过于奢侈。
这个时候,鱼玄机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们在兜圈子。”她自己也有些不能相信,但指着地面道,“这里有两串血迹。是芍药的。我们已经走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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