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山手忙脚乱,把玄帛裹着的那堆药包三两下塞回箱子去,连忙起身贴到鱼玄机身边,一双沾了血的手缩在袖里。
紫居纯提着个盒子,抬起手晃了晃,说道,我来给宫主送点东西。
他不喊祖姑而喊她婚前的称呼,单为这一句,他就要被家法教训,而他却敢唤。芳山对他总有些特殊的期望,在内心某处,她一直将他当作宫主的丈夫。她走去接下了盒子,居纯按道:“从蚀月教出发前,我特意问莺夫人宫主爱吃什么,夫人告诉我的这样东西不在时节,纯只能让下面人依样画葫芦,让宫主吃着解闷。等时节到了,我再让她们做正宗的。”
芳山道是什么,打开看是一大盒煎草果小饼。草果该不是草果,因为不当季;也不是热铁上烘干的,乃是油烙的饼子。然而他竟有这样的心,也是可怜。芳山的惆怅一时间又激起来了,手中悬着那盒饼子几乎落泪。假如这是宫主的丈夫,那该多好。
鱼玄机在远处说,阿纯的孝心可鉴,只是这里来往的闲人太多了,我怕心烦,你也快点回去罢。
她独独用了“孝”字。芳山没有办法,抱着歉意说,公子是该回去了,耳目纷杂,稍后老主人也要回来的。你与宫主尤其说不清,以后少来吧。
紫居纯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他走后,芳山带着那盒饼子到宫主面前掀开,鱼玄机从不孕吐,看了一眼却忽然大为恶心,或许是油腥气熏着了,扶着廊柱翻江倒海似的呕了一回,转过头来对芳山说:“你拿去楼顶上喂鸟吧。”
芳山说:“宫主一定要这样不领情?”
鱼玄机一手拍着胸口,一手还要揉捏腰椎,艰难地说:“嗳,我受不了了。快点把厢房弄好了锁上,我胸口闷得发慌。”
一提到那个厢房,芳山更加心烦意乱了,轻声地问她:“那药箱里放了什么东西,血淋淋的。”
鱼玄机抹了抹嘴,回过头来巧巧地一笑。芳山一时被这个笑吓住,宫主怎么连这样的笑也学来了。她走在芳山身后,用手指推着她往厢房里去,幽幽地说:“你不要怕,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就在此处幽幽地收了语意,像一条蛇幽幽地卷起尾巴。
“……知道什么?”
芳山重又跪到地上掀开那箱子,继续方才未竟的差事。她迟疑盯着药包间斑斑驳驳散落着的血迹,忽然瞥见了刚才未能发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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