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庞小蝶放倒在地上,一边解开衣裙。庞小蝶也不发出声音,只是转过眼睛去看满天的星星。这一回比以往还要粗鲁,疼得她咬牙切齿,他笑道:“你怎么不叫?你怎么不喊!”
事毕了,她拾起鞭子从地上慢慢地爬起,说:“我要宰了你。”回头向家中去,瘸着脚。
他只在后面巧笑道:“我要告与你阿爷知!”
紫居纯果真到庞孟门上提亲去了,但小蝶要嫁与紫阗的事情,那几个阁主早都知道,只不对紫居纯说罢了,一时让其父不知如何应答。紫居纯倒也不说和庞小蝶早有私情,但提到“这门姻缘是莺夫人提议过的”,让庞孟一家更加震惊,连说“如此,我且问询了教主再谈”,竟把紫居纯半劝半逐地赶出去了。
次日早晨唐襄去教主阁交待公事,说了片刻,莺奴忽然说起庞小蝶的婚事来:“假若是紫居纯呢?”
唐襄一边翻着手边的簿子,埋头道:“教主有意扶紫居纯做傀儡?小蝶爱慕他就好,如若不然,痛苦更长。”
莺奴笑道:“怎么会容他久踞?”都是要杀的。
唐襄抬眼看了看莺奴。虽然早知坐在这张椅上的人总有一日会变成这样,而这人再也不是李深薇,她终究不能从心底赦免莺奴。她想,自己曾有一日也是这模样的,只不过从未笑着说过这样的话;但笑与不笑或者并无区别。
“那是比嫁给紫阗好一万倍。”好在哪里?唐襄又不说了,也许说不出来。“她自己定夺罢,教主心慈,定能保她万全。”其实她怎么不知道,光是嫁出去就不再万全了。
又说:“襄本有两三事,尘埃落定以前不忍离去。而心力交瘁,今日述过公务,想向教主请辞……想在教主柔懿,能成万妥事。”
莺奴再笑道:“大阁主随自己的心意就好。”
唐襄乘车离去这夜,庞小蝶不请自来。
她未睡,单手支颐坐在机前,面前摊着一张白纸,还未落一字。她听着少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字字像敲剑一般寂定:“夫人,小蝶来议终身大事。”
莺奴开了门,那少女单服除簪,空着手立在门前,像是来请罪。说是请罪,而眼神又很锐利。高阁夜寒,她迎她进来,阖门的一瞬,就听到庞小蝶一膝跪在地上,朗声道:“请教主将小蝶许给紫阁主人,立时出嫁!”
她说:“月前员外郎在时,已与奴有过巫山之盟;教主如有责罚,奴坦然受之,而至今亦无益再论是非,恐腹中已留孽缘,再迟更损门派荣誉,请教主放我去。”一口气说完,不是提前打过腹稿,不能如此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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