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澄灰溜溜地滚了。
萧思怡不在乎与魏绰的婚事,但兰澄这个嫡亲舅舅,她真的很难做到把他当路人。
京城和广陵郡相隔千里,兰家大多数的人她根本都没有见过,正是因为有了兰澄,她对外祖家才不算是完全陌生。
印象中,她的大舅舅脾气温和学识渊博,每次进京总会给她带许多好吃好玩的,几乎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
可谁能想到,正是这位温情脉脉的大舅舅,为了权势和利益出卖了她们母女。
方才小九那样逼迫他,她觉得很解气,可瞧着他那副怂样,她又觉得特别可悲。
小九的确是厉害,但兰澄毕竟是朝廷命官,辈分更高出两辈,若是拿出些长辈该有的模样,她又能把他怎么样?
可兰澄居然是那样的表现,真是毫无半分风骨可言。
这样的人竟是她嫡亲的舅舅!
见她眉间似有一股轻愁,萧姵揽住她的肩,轻声问:“小姑姑,你相信兰澄方才的那些话么?”
萧思怡浅笑道:“他那样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能够相信的么?
这些年他为广陵王府可谓费尽心力,胡太妃但凡还有点脑子,都不会与他撕破脸。
更何况他做了十多年王府长史,早已经习惯了在广陵郡作威作福。
若是给他在京里谋个职位,整日面对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他恐怕真的要以泪洗面了。”
萧姵笑道:“所以我能肯定,他今日一定是来做说客的。”
“为胡太妃?”
“不,我觉得是魏绰。”
“何以见得?”
“我听三婶说过,胡太妃年轻时惯于做小伏低,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肯做。
可人都是会变的,她身居高位近二十年,能让她她做小伏低的人屈指可数。
尤其是老广陵王没了之后,广陵王府以她为尊,再也不需要奉迎任何人。
时间一久,她哪里还记得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
所以那一日她说是来求人,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竟还妄想让咱们家开中门迎接。
此次与咱们家断了亲事,她后悔是肯定的,但当时既已撂下狠话,她就绝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再来求人。”
萧思怡暗暗感叹,小九的成长速度太快,快到让亲人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点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可魏绰……他再不像样子,毕竟还是一位藩王。
以他的身份和容貌,永远都不必为娶妻犯愁,又何必放下身段来纠缠我这个对他根本无心的人呢?”
萧姵叹道:“魏绰又没有瞎,像小姑姑这般既美貌又有才情,家世还这么好的姑娘,他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第二个。
好容易老天爷打了个盹儿漏给他了一次机会,他愣是自己给作没了,你让他怎么甘心?
别看他现在困在宫里,给王府的属官送封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咱们虽不怕他,但也得多加提防。
小姑姑今后出门务必知会一声,没有我们几个的陪伴,你千万不可擅自行动。”
萧思怡拍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放心吧,咱们家有足够的实力,任凭他们如何谋划,最终也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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