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吃过早饭不久,黎雀儿就带着孙妈妈和棠叶往黎府后边的小门走,准备坐轿子去她大伯家里。
走到门口一看,竟发现周节妇居然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她不像黎雀儿一样坐轿子,而是让人备了四架轿撵,她和她的三个女儿各乘一架。她的儿子全俞华常常跟随在她身边,与她可谓是形影不离,这次却不见所在,应当不会跟她一起出门。
孙妈妈一眼观察完局势,便拉住黎雀儿的手,不让她上前去向周节妇行礼。
她自己倒是走过去朝周节妇福了一个身,还很是关切地问道:“夫人,这一大早的,日头又这么大。你的身子不太方便,应该要呆在家中好好地休息呀。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只管吩咐下头的人去做,何必亲自出马呢。”
周节妇面带笑容,与孙妈妈瞎聊了一小会儿。
完了之后,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直接表明她和三个女儿想跟黎雀儿一起去京城府尹的官邸,向黎家老太太请安问好。
孙妈妈在心中冷笑一声,啐道:你的三个女儿都没开口喊过老太太一声奶奶,还说要跟过去请安问好,你怎么不说是想跟过去看一看府尹官邸中的风景如何呢!
周节妇知道孙妈妈不会相信她的说辞,但她也完全不在乎。
在她眼里,孙妈妈只是黎府中的一个下人。一个下人再有多大的能耐,也就只是一个下人,左右不了主子的想法和决定。
她只需说服黎雀儿,让黎雀儿相信她即可。
黎雀儿自然是站在孙妈妈这一边。她与周节妇的理念不太相同,只要是真心待她的人,无论高低贵贱,都能在她心里获得一席之地。她会听从那个人的意见,并且作出相应的决择。
既然孙妈妈不同意她和周节妇一起过去看望老太太,那她便不去。
更何况,周节妇和她的女儿们实在是太能说叨太能闹腾了,她真的不想跟她们在一起呆太久。
“我并非要去大伯家里。”她随意说了一个借口,“城南的花市今天一早开了,我想过去看看。”
她这个借口说得有些离谱。
黎府位于城北,城南在正央街的另一头,坐轿子过去起码得走上一个多时辰。
她不是个经常出门的人。
而且夏季的花市,京城里到处都有,完全没有必要跑那么远。
周节妇明白黎雀儿只是在借故推辞,可她并未揭穿,反而顺着话头说下去:“没错,我也听说城南的花市开了,姑娘们若是去得巧,还有免费的花儿可送。要不这样吧,等我们去老太太那里请过安以后,再一起去城南赏花,如何?”
黎雀儿未料到她这般难缠,微微怔住不知该怎样回答。
孙妈妈没有黎雀儿那么多的顾忌,立即替她换了一个借口,就说城西某处有一家新开张的杂耍班子里面新鲜把戏多,她们打算先去城西再转去城南等等之类的……噼里啪啦地胡说一通,就是不愿意和周节妇一行人为伍。
周节妇的脑子也转得特别快。
不管孙妈妈说出哪种借口,她都有恰当且不失大体的话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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