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花匠担心文叔难做人,就自己上前一步,说明宿溪院的水池子里生了莲藕。清理藕结重新规划水池的空间,需要有花匠在场帮忙看着点。他说得都是真实且合理的话,决没有半点私心。
全俞瑶却骂他有意巴结黎雀儿和文叔,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屁精。
莫名其妙就被骂了,闾花匠的心里自然很不高兴。
不过敬着对方是主子,又是个姑娘家,他只得低着头退开来,把委屈往肚里咽。
好在周节妇还是明事理的,她当即呵斥:“俞瑶,你说什么呢,为娘是怎么教你的!”过后又安抚闾花匠和文叔,称全俞瑶只不过是小孩脾性,童言无忌,希望他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闾花匠和文叔笑着没说话,对周节妇弯腰行礼谢过她之后,接着往宿溪院走。
没想到周节妇也跟在他们后面,带着四名儿女和红衣等人,一起进了宿溪院的内院,同闾花匠那一干大老爷们,站在葫芦形水池旁边,围观池中的短工们挖掘淤泥。
庭院中有许多生人,黎雀儿呆在房中没有露面。
在花厅门廊之下观望的孙妈妈,早就发现周节妇一行人,也跟着文叔过来了。可她只转过脸当作自己没有看见,并未让小丫环进房去通知黎雀儿。因此,黎雀儿没有出去向周节妇行礼。
周节妇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跑进房中去找黎雀儿。
她就那么站在水池子旁边,看着池中的淤泥和工人们,不知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红衣陪她看了一会儿,担心她小产刚刚痊愈就跑出来吹冷风会引人怀疑,便悄悄建议她回观岚居里去。等这边的水池子清理完了,闾花匠自然会再去观岚居里帮忙,根本用不着在这儿监工。
“呸!”周节妇扭头暗啐了红衣一口,“你当你家夫人我是吃饱了撑的么,会特地跑这儿来给黎雀儿监工。我是看这池中的藕结长得好,若是让你舅舅挑到市集上去卖掉,说不定还能赚它几两纹银。”
红衣可没有想到这一点,立时怔住,而后又连声赞叹周节妇想得长远。
离周节妇比较近的全俞琚听了周节妇和红衣之间的对话,脸上不见一丝喜色。
她悄悄地用手肘推开红衣,自己站到周节妇的身边,小声警告:“娘,我们现在是黎府的当家主子,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东钻西钻地四处找钱赚。这池中的藕结,黎雀儿将之当作是淤泥破烂,请了人来挖走它们。我们要是叫舅舅过来挑回去,岂不是让黎府上下看笑话,说舅舅是捡破烂的么!”
周节妇赶忙拍拍全俞琚的胳膊,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多心。我就是可惜这些好东西被挖出去,白白便宜了别人。你舅舅现今可是做古玩生意的大商人,我怎会让他干这些低三下四的活计。”
她们母女二人交头接耳的模样,门廊上的孙妈妈看得一清二楚。
孙妈妈便朝身边的一个小丫环使了个眼色,命其去庭院当中,把文叔叫到门廊上来。文叔离周节妇不远,应当能听见周节妇和全俞琚说的话。她要跟文叔好好地聊一聊,看看这周节妇一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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