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转过身来。
棠叶料想是他身上穿的御寒长外衣太厚了,是以察觉不到有人在敲打他的背脊。
她正想加大敲打的力度,总是跟在杜仲身旁的医僮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并且默不作声地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马上停止此种行为。否则的话,她的手腕可能会疼上几个时辰。
棠叶年少好玩,刚开始并不将医僮的警示放在心上。直到她手腕深处传来一股钻心般的麻疼,逼得她不得不退开几步,撞倒在孙妈妈身上。她应是没有想到医僮会有此一招,神色大惊,两眼发愣地傻看着自己疼肿不堪的右手腕。
自后方接住她使她避免摔倒的孙妈妈,见她呆呆地举着手臂,还盯着自己的手腕不放,不由怔住。
她伸手在棠叶面前晃了晃,探问:“棠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发什么呆呢。是不是那个庸医使唤他的医僮欺负你了?你莫慌,且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去!”
棠叶连忙放下手臂,将孙妈妈拉到一边。
她们俩个人就站在黎雀儿身后窃窃私语。
说着说着,孙妈妈忽地抓起棠叶的手腕,前后左右地查看了一下。见她的手能抬能伸,一切正常,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便道:“是不是你使劲儿挤得太厉害,挤得手臂生了麻。刚好那个小医僮拽住了你的手腕,所以你误以为是他出手打了你?”
棠叶却一口咬定是医僮动手打人。
孙妈妈一急,顿时挤到黎雀儿和杜仲之间,将他二人隔开来,以免杜仲会对黎雀儿耍什么小花招。
她还悄悄靠到黎雀儿耳畔,告诫道:“小姐,这种会对女人动手的败类,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你再往前边站一站,别让他碰着你的衣角。”
孙妈妈自是好意,然而黎雀儿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黎雀儿的目光只注视在公堂之上。
在公堂上状告她爹爹的那个头戴鸡冠帽的男人,她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想不起来。鸡冠男状告她爹爹的原因也很奇怪,竟说黎府与周嘉佑勾结犯案。周嘉佑被抓了,她爹爹也必须被抓起来才是。
她在赶过来听审的路上,已经从孙妈妈那里得知周嘉估被抓一事,也大约猜得出来,事情一定跟周嘉佑手上握有的那批货物有关。
可是她爹爹只是想帮周嘉佑脱手转卖掉那批货物,截至目前为止,半点依据都没有,鸡冠男为何就急着出来指认她爹爹和周嘉佑相互勾结?难道他跟黎府有宿怨?
她终于转过头去看着孙妈妈,将之拉到栅栏前:“奶娘,你仔细看看堂上跪着的那个人,想一想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他?”
孙妈妈此前都在忙着挤开旁人,没有细看过公堂上的情形。
此刻她定睛观察,竟脸色大变,遥指着鸡冠男的后背,痛骂失声:“他不是我们对面巷口那家药铺的大掌柜的吗?好呀,我们黎府时常关照他的生意,如今他倒来反咬一口,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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