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棠叶看到了,搞不好会认为孙妈妈经过这一天的折腾,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居然会这样毫不怜惜地对待她从小就呵护备至的黎雀儿。
一边旁观的杜仲也有些怔懵,反应过来后,即刻去拉孙妈妈的手腕,想将孙妈妈从黎雀儿的身边拉开。
杜仲是个男人,即便他只用了两根手指去拉孙妈妈,那扣在孙妈妈手腕上的力道,却比被两根烙铁夹住还要疼。
孙妈妈哪里受得住,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歪倒在一边,紧接着“呯”地一下坐倒在地面上,一时半刻竟是爬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撒起泼来。
她是个有时间阅历的妇道人家,即使她撒泼的本事比起周节妇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对付杜仲,那也完全是绰绰有余。
只见她一手握住自己生疼不堪的手腕,两只脚在地上猛蹬,同时间对着杜仲破口大骂,很不给面子地骂他狼子野心、不怀好意,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之类的拉拉杂杂地骂了一大堆。
杜仲眉峰微蹙,没有将孙妈妈的话放在眼里,事实上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看孙妈妈一眼,就连眉毛都没朝孙妈妈那边歪一下。
至始至终,他的注意点只在黎雀儿身上。
拉开孙妈妈以后,他就忙着检查黎雀儿的胳膊有无脱臼的现象。知其无恙,又抬起手掌在她的眼前晃动着,试图拉回她的思绪。
守在杜仲身后的宁卓元倒是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他快步走到孙妈妈跟前,打算伸手扶她起来,顺便让她把嘴巴好好地闭拢,别再不三不四地净说些没有依据的话。
谁知道孙妈妈一看宁卓元走过来,就知道他是来帮杜仲制服自己,顿时闹得更加厉害了,只差没有拉起腰带把自己吊在门楣上面了。
更夸张的是,她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指责杜仲和宁卓元两个人无端端地欺负女人家,根本就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宁卓元闻言愣在当场,想要伸手去扶人的动作也随即停止。天知道他的手都还没有碰到孙妈妈的衣袖,就被人说欺负良家妇女。这要真的碰上了,还不得骂他一个强抢民女啊。
眼瞅着宁卓元被吓退了,孙妈妈更为得意。
就在这时,先前自愿出去替自己的小丫环小银烧水泡茶的那个年轻女子,想是被孙妈妈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给震到了,急冲冲地跑上了台阶。
屋里的人全部挤在门口,女子不好再进来掺和一脚,便等在门外,面色焦急地看着坐在地上闹腾不止的孙妈妈。
她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奈屋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忙,唯一悠闲一点的宁卓元也愣愣地不做声,真真急死人也。
小银这会儿也跑了过来,静静地依在年轻女子身旁,她脸上的茶水已然擦拭干净,衣服却仍旧湿哒哒的没有换掉。她的神情也仍然不安,不敢说话地观望着屋里的动静。
不久,应该就是在年轻女子跑过来以后,黎雀儿的眼睛终于眨了眨,她先是看了看坐在地上打滚的孙妈妈,然后又看了看杜仲。
众人来不及看清之时,她已经推开杜仲,跑过去将孙妈妈扶了起来。这之后,她又瞪向了杜仲,眼里明显多了厌恶与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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