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红衣和周节妇先后被带了进来,她还以为事情有望落个结果出来,不指着马上就能将黎雀儿跟孙妈妈带回家,最起码也能将事件的起因人物给稳定下来,免得再生出些事端来,惹得老太太越加无法心安。
谁知道这周节妇样子瘦不拉叽的,力气却好比是个壮汉子,都已经被两个衙役给摁住了,她还能挣脱束缚直直地冲到老太太身边来。活该今日老太太运气大,没有遇着周节妇发癫耍狂的日子,要不然如今出事的人可不只是黎雀儿和孙妈妈两个而已。
默默在心里将利害过了一遍之后,佟金雪不顾黎康生的眼神暗示,慢慢地站起身来,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座椅旁边往外挪,好半晌终于从老太太身边挪开了,她的贴身婢女水柳也一脸惨白地跟着她,两人一起挪到了座位后面与壁架前面的空当里面。
黎康生见佟金雪带着水柳自顾自地逃跑,心里是又气又怒,只不过现在要以大局为重,他要把老太太的生命安危放在最首要的位置,所以没时间去和佟金雪计较这些细节问题。他悄悄朝一旁的衙役们打了个手势,动作快速而又隐秘。
有好几个衙役看见了他的手势。
原本押着红衣站在一边发傻的两个衙役们,早就已经被周节妇使出来的这一记大招给整懵了,呆呆地没不知所措,不过好在他们眼睛的功能还能够正常使用,他们俩也看见了,赶紧连拖带拉地将红衣带了下去。
其余几个衙役们则忙着清理出大厅的空间来,好些在一旁伺候的丫环婆子们被赶了出去,就连负责在外边打扫洗洒的下人们,也都被打发走了。一时间,府尹官邸的大厅里好像突然生出了什么魔怔一般,没有人能够靠近,连远观也不能。
现场只余黎康生、黎敬生两兄弟,黎家老太太和周节妇,以及一直伴随在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如秀。刚刚已经靠着自身的勇气,带着水柳逃到一边的佟金雪,这会儿也被衙役们请了出去,并没有再在大厅里面。
不久以前还挤得满满得得的大厅里面,顿显空旷。
厅中的暖炉无人照看,炭火逐渐变弱,大厅里的气温忽而下降了一些,令人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而外面的风雪声却愈加猛烈,两相对比之下,更叫人冷得厉害。
只不过有些人是心冷,有些人只是身子冷。
周节妇就只是身子冷罢了,眼看着黎康生将衙役和下人们全部赶出去,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招主动出击的办法又赢了,这种风光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会觉得心冷,她的心现在可是激动地在发光发热呢。
被她揪着裙摆不能移动的老太太,见她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几乎快要到了放肆的地步,终于敛下目光,轻声问道:“你不是要来与我道冤情么,却是何冤情?”
突听得老太太这么一问,周节妇略微止住了笑。
她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黎敬生,发现他的眉目里面全是担忧与忐忑,不禁觉得一阵爽俐入骨的舒适,过后忽又低下头,将脸上的笑容完全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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