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到那副绣样开始,王司衣也就猜到了是绾心,只是心中实在愤懑。
“我很喜欢你这件嫁衣,不知道能否如约完工?”
在绾心陈述了制作工序之后,景姿更是对这身嫁衣爱不释手,却又担心工期的问题。绾心微微一笑,保证道:“小姐放心,属下会精心挑选最得力的绣娘为您制衣,不出两个月一定能将嫁衣送到府上。”
现在算起来,离景姿的婚期也就三个多月,嫁衣送来要上身试穿,若有不合适的还可以调整。两个月时间,应该是最把稳的。
“那就有劳......”景姿有些不好意思,竟然还没有问绣娘的名字,“姑娘芳名?”
“属下付绾心!”
“绾心,一切就由你做主了,我只要如约见到嫁衣便可。”
说着,景姿熟络的拉起绾心的手拍了拍。几句话便将嫁衣交由绾心全权负责,王司衣有一种被架空的不甘。
说话间,聂尚服也从栖凤宫回到尚宫局内,马不停蹄的就向绣房赶来。得知景小姐已经选好了嫁衣,又随口夸赞了绾心几句。
“绾心,那绣娘人选,需要用的材料,你三天之后一并报送到王司衣这里吧。”
聂大人嘱咐完,又亲自送景夫人母女离开。
她们这一走,王司衣的脸色立马大改,与绾心说话的语气也大不如前:“付绾心,我且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那怎么能让王大人失望呢?”
短短几日,付绾心也看出王司衣为人,凭着绣样,绾心看出她刚刚递到景夫人手中的明明是紫莹的绘稿。作为绣房主管,却没有一颗公平的心,日后怎么跟她客气只怕也没有出头之日。倒不如不去搭理她,另辟蹊径。
心中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她付绾心要在后宫立足,要成为一个女官!
紫宸宫庄严肃穆,从不敢有人在此大声喧哗,除了近些日子时不时传出的婴儿啼哭,就没有别的声响。
“哪里来的孩子?”
侍寝的日子,宣夫人从不深睡,这婴孩的啼哭将她浅浅的睡意驱逐殆尽。心中产生的疑问,并不敢开口问身边的姬宏铎。双脚踩在刺骨的地砖上,贺轻眉披了一件大氅就循着啼哭声而去。
“姑娘,你可算来了,这......”
邓嬷嬷只听到脚步声轻盈,便以为是刘婼来了。一抬眼,却见到贺轻眉冷峻而陌生的面孔,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谁的孩子?”
邓嬷嬷没有撒谎,她确实从来不知道刘婼的身份,但是她的那句“不知道”听到贺轻眉的耳朵里就成了挑衅与刻意。
能藏在紫宸宫的孩子,定然是姬宏铎的。可是,她的生母是谁呢?紫宸宫的女史?并不像,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听说姬宏铎宠幸过其他女人。
“贱人!”
贺轻眉已经猜到是谁了,刘婼两个字深深的烙在她心里,就像一种耻辱。若不是因为她,姬宏铎怎么会让自己独守空房?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入宫多年却始终难有身孕?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贺轻眉心中的那股恨意止不住的生发出来。她怎么配生下公主?她的女儿怎么能住进紫宸宫内?
她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贴身女史如雪就上前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叫华美人过来,就现在!”
再回寝殿,姬宏铎已经起身更衣,见贺轻眉衣着单薄,懒懒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昨夜飘雪,妾身想一醒来便去看看。”
“你啊最喜欢下雪,可是天气严寒,还是要多穿些衣裳。”
说着把掌中的暖炉塞到贺轻眉怀中,道:“待朕散了早朝,一同用过早膳再回去吧。”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融化了姬宏铎心中的积雪,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来与她说话。圣驾还得往前,刘婼只能跪在雪地中,送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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