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葙说着话,在主位坐下。杨鸿盯着景葙这身衣裳看了许久,竟然没有听清楚她在跟自己说什么。
“杨公公?”
有芷觉得杨鸿失礼了,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哟,奴才这耳朵,上了年纪终究不听使唤了。”
杨鸿抬手用力扇了扇自己的耳朵,却又说道:“眼睛是不是也不灵了,怎么看不出红色还是紫色。”
“哼!”景葙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公公眼睛好着呢,就是紫色!”
“哟,那可不大合规矩。”杨鸿睨了景葙一眼,“开春用度可以着人送来,可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看望皇后,却是别人无法替代的。他们最笨,回去复命的时候,说不清楚话,一会儿惹的太后主子担心,那罪过就大了。”
哪里是什么小太监们惹太后担心,只怕是在说景葙故意让太后不悦吧。
“是吗?”景葙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衣袖,抚摸着袖口金线所绣的纹饰,线条流畅,质感极佳。杨鸿三句话不离太后,这是有心拿太后来压制自己。她偏偏不信,这身衣裳能惹出多大的祸患。
“正是呢!还要磨磨性子才行。”
景葙不搭话,二人对视一眼,竟没有了下文。杨鸿收起了老练的目光,本是景葙的不是,可不要成了自己的有意挑衅。垂首立了片刻,道:“差点又误了正事,还不知娘娘身子可有好转?”
“许老太医老看过了,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不巧,宣夫人也病了。”
她病了?为何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起。
“除夕宴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病了?”
杨鸿终于把话题引到了这里,似是无心的说道:“病来如山倒,谁知道呢?就是除夕宴那晚从宣政殿回来的路上染的病。”
老家伙话里有话,景葙不禁一笑:“宫道上染的病,说的就像这病专门在那里等她似的。倒也是闻所未闻的稀奇!”
“哈哈,”杨鸿陪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吗?奴才听到这话也跟娘娘想的一样,又不是一个人,还能在宫道上等着。可是,太医都去了几波了,宣夫人至今还脚不能沾地。”
这么一说,景葙才想起来,从初一开始的所有活动都没有宣夫人的身影,大家都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她不记得究竟是没人跟自己提过宣夫人的病,还是提了又忘记。一个贤惠的皇后现在要怎么办呢?自然是去慰问这可怜的嫔妃。
只不过,景葙也病了。她刚才还说自己不宜出门,断然不能亲自前往。看了看身边有芷有兰,暂时没有作声。
“天不早了,老奴得回去复命。娘娘可得好生养着,三月先蚕礼还得您亲自主持呢。转眼的事儿,老奴会与周尚宫商议细节,娘娘大可放心。”
有芷亲自送杨鸿出去,把早就备好的红包递给杨鸿,又说了些好听话。杨鸿惦着手中的红包,看着有芷远去的身影,心中做着他不可告人的美梦。这么漂亮的女史,骨子里就与那些卑微的宫女不同,什么时候能成了自己屋里的人,那可是做梦都能笑醒。
“有芷,还得你亲自去宣夫人那里一趟,什么蹊跷的病,本宫倒要仔细过问过问。”
玉阳宫这几日已经乱了套,白天宣夫人就是自言自语,天一黑她便开始大呼小叫。所幸,这她原来说自己怕吵,这玉阳宫里之住着宣夫人一人。否则,这件事也不会一直没有传到栖凤宫去。
华美人好心,一日三次的往玉阳宫里跑,初二那晚还留下来陪着宣夫人。前半夜安静的睡了一觉,就在宫中宫娥太监以为今晚可以清静了的时候,她凄厉的叫喊声又响了起来。华美人怎么劝都劝不住,脸上还被宣夫人长长的指甲抓了两道血印子。
转眼,天又要黑了,玉阳宫大门紧闭,宫娥太监们都恐惧的等待着黑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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