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过了好一段时间,那男子才反应了过来。
黎烬一言不发,静静地。眼神却在这个屋子里面来回打量了不知多少个来回。这里,就是那个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想不到,那一次的离开,竟还有机会见到这里。虽然,眼下看来,有很多的蹊跷,比如,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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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那个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刻?
这里难道是另一个幻境么?
也许他早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来到了一个茂密的原始森林呢!这绝对是一个幻境所化,但是这个幻境竟能够深入他的内心,让他回到很久很久的过去,看到自己还没有降生的时刻。
黎烬的一言不发,让那夫妇两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那怀孕的妇人很和蔼,对着黎烬颇为亲切,也许是母子之间特有的联系吧,而那男子,自从见到黎烬不同于常人的红眸之后便唯唯诺诺的,看上去怕的很。
黎烬冷笑,以前的他可从来不会怕他。
自从自己被别人说成怪物之后,那个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人一直是他自己。起初,他懦弱地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出门,不与人交谈,一直沉默着。后来,他学着反抗,学着辩驳,但是,这一切毫无成果,反而让自己多添了几道伤疤。
可是纵然是遍体鳞伤,也不上心中的千疮百孔。在那个最初的年纪,渴望真诚的交几个朋友,他却生活在黑暗里,忍受着别人的谩骂和侮辱。
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一群人冲进他们家里,想要将他处以极刑,来告慰他们那些可笑的想法。
如果说他真的是一个恶魔,一个灾难,那么养成这个灾难的必然是他们这些人。
黎烬沉默着,一直到了第二天,他不明白这一切为何为出现在这里,他知道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除了他不喜欢那个男子看他的眼神,这里一切都算宁静,村里的人很怕他,他那一把沾着无数飞禽走兽鲜血的长剑泛着冷光,没有人愿意走进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如妖魔一般的男子。
黎烬对于这里的一切,除了冷笑,已不知用什么情绪来应对这一切了。
“这位公子,不知你要到那里去?”妇人平和地问道。
见到黎烬的沉默,无奈而歉意地摇摇头。她忘了这位公子是不会讲话的。
“我也不知道。”出人意料的是,黎烬竟然回答了。昨夜,她和她丈夫同他说了好多的话,而这位公子一句都没有回答,但是,他竟然说话了,声音虽然很冷然,但是他竟然是会说话的。
妇人忙跑回屋内,“当家的,原来那公子会说话。当家的,你快出来看看……”她跑的很急,竟没有注意脚下的门槛,身子一倾,马上便要倒在地上,而她肚子里怀了七八个月的孩子眼看就要在人与地的撞击中成为牺牲品。
黎烬还来不及思考,便箭一般地冲了过去,一把扶着将要到底的妇人。“你……没事吧!”刚刚激动担忧的表情一闪而逝,黎烬又恢复了波浪不禁的神色。
“没……没什么事!”妇人着实被吓得不轻,脸色还是惨白的,她是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没有人比她更珍视肚子里的孩子了。
这一幕别跑出来的男子收入眼底,他对着黎烬一阵千恩万谢,黎烬却不理睬,将妇人交给那男子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位公子真是怪脾气!”妇人对着男子感叹道,接着便进屋准备午餐,来感谢黎烬。
这一天,村落里的每家每户都知道了村口姓黎的那家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竟然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瞳孔。他们好奇、观望试图一探究竟,却又害怕黎烬。
黎烬走在街巷,路人皆是退避三舍,而他只有冷嘲一笑。
这里难道是他心里的世界么如何才能离开?
再一次走进那个熟悉的小院子,门内却传来阵阵交谈声,似乎有些不悦。
黎烬在门口停了下来,这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师父?黎烬心中讶异,本来来到这个小时候居住的院子已经够让他疑惑的了,现在又出现了他的师父,难道在他还未出生之时,他的父母就和他师父认识么?
他屏息驻足,在门口倾听。
门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这孩子天生异象,待他出生之后还请二位将他交于我抚养。”
“紫虚道长,我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请你可怜可怜我这个母亲吧!”妇人哭的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他身边的男子有些恼恨得拉扯妇人的衣角,小声道:“道长面前不要那么失仪,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孩子跟了道长总比在家里吃苦好!”
妇人一下子挣开男子的手,红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仿佛在控诉着男子的绝情。
男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好了好了,玉儿不要生气了,等孩子先生下来好不好?你看看你,这孩子怀了快三年了,还没有出世。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这是个怪胎呢!”
妇人不说话,只是眼睛通红地看着男子。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不会放弃的。
这时黎烬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很冷,比之前冷漠了很多,随着他的到来,室内的气氛忽然降了一大截。见到黎烬,紫虚道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黎烬,又看看妇人的肚子,如此往复了不知道多少回。
黎烬没有理他们,径直进了内屋。只听见后面传来这样的对话:
“这位是?”
“哦,他是昨夜来这里投宿的。”男子有些谄媚得回答,接着又小声道:“道长看看,这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那个紫虚没有接话。爽朗地笑了几声。但是听的出来,笑声里也含着一丝丝疑惑。
黎烬心下冷嘲:看来自己倒是挺受欢迎的,这不,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有人预定了。他还记得他七岁之后被家人交给了师父,后来从没有回来过。至于他师父为什么要收他,这其中缘由,似乎还有待探寻。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感到有些温暖的人大概也就是他的母亲了吧!要不是有她母亲在,也许他早已经被他父亲随意给卖了,毕竟谁也不愿意拥有他这样的一个孩子,天生异象,如妖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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