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立马就是荷灯节了。
说起这荷灯节倒是云城一大盛景,流枫国百姓素来有放河灯的习惯,其一是寄托自己的希望,其二也是一场制灯技艺的较量。对于这样一个重视奇巧经营之术的国家来说,制作精美绝伦的河灯是一场很有意义的比拼,很多能工巧匠借此名扬天下。每一年的品灯会都是一国之盛事,百姓举目而待得大事。不过云城的荷灯节与之又有些不同,它相当于河灯节的一个海选吧。云城人爱种莲,莲花又常常被作为河灯的形象,久而久之,云城的河灯竟都以莲花作为整体形象,虽然各具创新,但是莲花就相当于一个灵魂一般的存在。
今年的荷灯节都在月泉湖的湖心岛之上举行,六月初的风景如诗如画,正值傍晚时分,清清凉凉的风迎面吹来此时月泉湖畔已聚集了很多人,那盛景大概也只有一句“宝马雕车香满路”可以勉强形容了吧。
茗雪站在一艘华丽的游船的甲板上沐浴着晚霞与清风,目光游离地飘向远方水天一色间。
黎烬轻轻推门出来,走到茗雪身边,目光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你在看什么呢?”他好奇问道。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茗雪语气微凉。
两方一时无语。
不多时只见前方又一装饰华丽、极尽奢侈的游船靠近。只见枫子邪一脸痞笑地靠在栏杆上,对着茗雪说道:“阿雪,到我的游船上游览一番如何?本王绝对服务周到,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不必了,洛王的邀请我受之不起。”茗雪恭敬地回绝了,冷淡中带着疏离。
“那样的话,不如你带我到城主大人的游船上游览一番如何?”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又追问道,嘴角依旧是一抹痞笑。
“不如我带洛王殿下参观吧!”黎烬不悦地道,眼神看向枫子邪就像是看待敌人一般。
枫子邪见茗雪沉默着,并没有要答应他的意思,便退而求其次地答应了。他爽快的翻身便从那一艘游船到了茗雪这一艘游船上,却丝毫没有要黎烬带路的意思,眼神大胆的追随着茗雪。
茗雪因被这**裸的目光看得不悦,瞪了枫子邪一眼便甩袖入了船舱。
城主大人的游船极尽奢华,里面的布置富丽堂皇,华贵优美,正厅里城主子夏霖珣正和一老者下着棋,玉石做的棋子触手生凉,棋盘上星罗密布着黑白的棋子,棋局变化如一场无声的厮杀。子夏霖珣被那老者逼得头冒冷汗,执棋的手颤颤巍巍的,棋子试着放在一处最终又没敢真落下。对面老者笑意盈盈地看着,一双枯瘦的老手轻轻捋了捋髯须,一副仙风道骨。他突然对着茗雪道:“女娃子,你也看了些许时候了,不如试试?”
茗雪一惊,自己虽然看了些时间,但是却并不精于此道。在天璃的时候倒是向苍寂请教过,但是短短几日并没有什么造诣。她无奈地摇头道:“前辈棋艺精湛,这黑棋已然是瓮中之鳖,晚辈无法挽回败局。”
“无妨,不过是试一试。”老者依依不饶的。
子夏城主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急忙请茗雪坐下。“茗雪姑娘,你就试一试吧!与神机子前辈下一盘棋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茗雪心中腹讥,明明就是自己下不过人家,还当是卖我人情。不过对面的老者她都是颇有好感,既然来了,试试也好。“既然如此,前辈多指教了。”
以她的记忆,就在刚才她已将棋路记在心中,此时黑子被困,白字兵临城下,形成全面进攻的态势,若是防守,必将顾此失彼,若是迎战又是必败之局,着实是个烂摊子啊!
茗雪凝神与棋盘之上,只觉到哪都是一个败字,就如一个被围困的小城,四面楚歌,弹尽粮绝,除非杀出一条血路来,要不然就是等死。
正在她凝神之际,黎烬与枫子邪二人竟默契地站在一旁观棋。子夏城主见到枫子邪本想寒暄一番,然而却被无声制止。
“我看这棋路就是本王出马也是必败无疑啊!阿雪不要强求了!”枫子邪看了一阵,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我看未必,绝地亦可逢生,阿茗你可以的。”
“我说黎烬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处处和本王作对啊!”刚刚在船外两人已是一番口舌之争,刚刚平息下来,而黎烬却总是和他对着干,俗话说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黎烬冷面对着枫子邪,却是没有答话,容色之中像是看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一般,愣是让枫子邪无可奈何。
茗雪瞪了他们一眼,嫌恶地说道:“请你们安静!”就在刚才她想到了,绝处逢生必然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拿起一颗黑子,犹豫了一小会,最终义无反顾地落了下去。
老者惊诧了一会,有些怀疑地问道:“可是要落在那里?那可是自寻死路啊!”
茗雪淡笑,“有舍方有得,去除了这些毒瘤,还有可能获得新生,若是一味保下去,只会拖累全局。”
老者亦是一笑,“倒是有悟性,且看你后面如何应对!”
接着是一场厮杀,黑白棋局瞬息而变。才一会功夫,黑与白双方皆是损失惨重,茗雪以一种硬碰硬的方式,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一下子将之前复杂的棋路变得开朗了,一时间拨云见日。
老者惊奇而又欣慰,“有舍而有得,果真是有舍而有得啊!女娃子悟性真不错,不知可愿做我徒弟?”
“神机子前辈……”子夏城主欲言又止。
茗雪含笑而语,“前辈过奖了,就算是如此。这盘棋继续走下去,我依旧会输,不过是输的稍微好看一点。不过但凡要做一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以最好的姿态走下去,不是么?”
“哈哈,棋如人生,最后的结局也许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历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又领悟了什么。”老者捋须大笑。
“前辈见识广博,不过徒弟一事恕晚辈不能答应,我还有我要追寻的事,不能放弃。”
见茗雪拒绝子夏城主松了口气。
这时子夏青禾急匆匆跑了进来,见到黎烬也在,本能地顿了一下,后又改为小步慢行。直到跟前才娇滴滴地说道:“黎烬哥哥你也在这里呀!”她脸上的手指印已消了下去,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概说的就是她这般模样吧。才被黎烬扇了一巴掌,这回看到他竟又移不开眼了。
子夏城主忙朝自己的女儿使了几个眼色,但是这位大小姐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就对上了黎烬那一张冰块一般的脸。
“咳咳……神机子前辈,这是小女。青禾,还不见过前辈!”无奈下,城主出言介绍。谁知子夏青禾愣了好久没有反应,最后还是子夏城主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慌忙道:“见过前辈!”
“额……小女顽劣,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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