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仁和黄有财同样一惊,望着气定神闲走来的赵锐,却也是纷纷起身行了一礼。
赵锐冲着李婉柔一摆手,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扫了两人一眼冷声道:“你们回去告诉那卢千户,今年年底之前我赵家必定会将后续的银子赔给他,若他还要相逼,大不了鱼死网破,这大同府千户少说也有上百位,但十四岁的秀才却只有我赵锐一个。”
“贤侄不可义气用事呀,为了几千两银子耽搁你的前途不值得啊!”
“贤侄三思啊!”
赵锐冷笑一声,昂着下巴道:“好叫两位知道,在太原时巡抚大人也曾对在下称赞有加,刘知州就更不用说了,此事一旦捅出去,即便我被开除学籍,凉他区区一个千户也不会好过。”
两人都没想到这赵家二爷虽然年幼,态度却这般强硬,只得看向边上的李婉柔。
“…”李婉柔心里虽然焦急,但在外人面前终究还是不想反驳自家小叔叔,香唇轻启,最后低下了头。
“怎么,两位还想留下来吃顿便饭吗?”
赵锐却眯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重重地磕在桌上,彻底撕破了脸。
“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
“告辞!”
两人只得纷纷告辞离去。
两人刚走,赵锐就一拍桌子:“嫂嫂,家中出了这么大事,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还想和他们去井坪,真是糊涂!”
“叔叔莫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叔叔前阵子卧病在床,嫂嫂也是不想叔叔担心,这才隐瞒,都是嫂嫂没用,将偌大的家业败坏成这样…”
李婉柔身子一颤,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轻轻抽泣起来,心里非常自责。
“唉!我并非怨嫂嫂没打理好家业,这五年来嫂嫂日夜陪伴我读书,赵家沦落至此,怪不到嫂嫂头上,只是不应该瞒着我呀,那姓卢的和这两人明显是不怀好意,想骗你去井坪所。”
赵锐赶紧将她扶起,心里却是感叹,李婉柔来到山西接管赵家时也才十六岁,要她吟诗作赋摆弄文章还行,可经商就太为难她了。
“只要叔叔的仕途不受影响,嫂嫂大不了一死,也绝不会辱没赵家门楣。”李婉柔含泪,一脸决绝。
“嫂嫂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胡话,锐儿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若连你周全都护不了,还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赵锐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坚毅的道,心里已经发誓,今后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嗯,以后家中之事,叔叔怎么说就怎么好,嫂嫂都依叔叔。”
李婉柔叹了口气,望着赵锐那张稚嫩清秀的脸庞,这一刻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安全感。
随即又担忧道:“只是叔叔,接下来该怎么办?”
“嫂嫂放心,虽然我们理亏,但我已将话放了出去,只要年底将银子赔给他们,那姓卢的也不敢乱来。”
赵锐摆了摆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早就从两丫头那里搞清楚了。
无非就是他赵家商队,帮忙将吴家和黄家的货物运到草原指定地点,收取货物价值的三成佣金。
一旦不能按时抵达,或者出了事,就需要赔偿货物总价值的二倍,谁知,那批货连同赵家自己的货都被马匪劫走了。
而让李婉柔和赵管家都没想到,那批货物竟然是井坪所委托吴,黄二人的。
这种事原本在大同府境内很正常,官军明面上不好做生意,就委托商人运输,典型的官商勾结合伙发财。
但赵家一向是不做这种生意的,只是两人当时没说,再加上以往又多次合作,这才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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