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萧关丢了。”雍云祈目视赵之泽,一字一顿说道。
“雍云祈,你身为萧关主将,丢城失地,罪该万死!”赵之泽红着眼睛大声呵斥道。
但见雍云祈听后并未有丝毫愧疚之色,冷冷的说道:“赵大人,你也不必如此歇斯底里,这萧关城破,也有赵大人的一番功劳。”
赵之泽一呆言道:“我的功劳?此话怎讲?”
雍云祈死死盯着赵之泽说道:“自我领兵入萧关至城破,与戎人前后大战十余次,双方互有成败,但总得来说我军人数虽然处于劣势,但凭借着方恒心将军与我的指挥,凭借着我军将士的英勇无畏,先后斩杀戎人两万余,阵前诛杀敌军万夫长一人,如此功劳,换做大人您可能做到?”
雍云祈不理面色难看的赵之泽继续说道:“萧关被戎人五万大军围困,连日大战下来虽然击杀敌军甚多,但自身伤亡也是级大,而原州没有派来一兵一卒,却坐拥数万大军守卫。
我想问问赵大人,为何得知戎人围困萧关近一个月,不派一兵一卒来援。
难道正如传言所讲,你赵大人的性命比我萧关安危更为重要吗?”
说罢,雍云祈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赵之泽。
赵之泽一听也知理亏,脸上顿时忽白忽赤。
他自然知道若不是介鸳坚持,恐怕真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向萧关派出援兵。
但想到此处,赵之泽连忙说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已派了五千援兵到了你萧关,送信之人已将回函送来,上面可是有你雍将军的印信。”
“哈哈哈哈哈哈”
还未等赵之泽说完,雍云祈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本想演一出哭戏,但却一想到方恒心,想到千千万万战死的袍泽,想到自己狼狈出关不分日夜的奔逃,就真的悲从心来,假哭也变成了真哭。
看着雍云祈如此,赵之泽和介鸳不免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特别是赵之泽明白,这次大祸可能会对自己未来的前程蒙上一层阴影。
虽然雍云祈和方恒心才是丢关失地的首恶,但自己身为总制府州卿,国君定会先拿自己开刀。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昨日已经传来家书,自己的哥哥时任中更的赵之海已经领兵十万,不日将达到原州,主持抗击戎狄的战役。
到那时哥哥肯定会为自己做主,夺回萧关的同时再给自己几个战功,那样或许还能够将功折罪。
正想着,却见那雍云祈停住了哭泣,指着自己破口大骂:“赵大人,你可知萧关为何失守吗?”
赵之泽被雍云祈指着鼻子问,在气极之下也有些诧异,直觉告诉自己雍云祈所问定有蹊跷。
他看了看一旁同样不明所以的介鸳,对雍云祈问道:“为何失守你不讲来我怎知其中原由?”
“五日前,我与方恒心副将指挥军队大破敌军。就在戎我两方大战之时,原州来的援兵恰巧到达,我等就让他们入关去防卫萧关东门。
哪曾想这些援兵一进城就立即发难,将兵器对准了自己人,守关兵士猝不及防下死伤惨重。
阵前与戎人大战的方副将只能由胜转败,调兵入关抵御关内叛兵,却不成想被叛兵乱箭射死。
关内有叛军作乱,关外又有戎人攻城,眼见大势已去,我与玄甲骑奋死拼斗,斩杀叛军四千余人,但终于还是寡不敌众,领着残存兵力退回原州。”
说到这里,雍云祈脸色骤变,又指着赵之泽继续怒骂道:
“赵大人,这叛兵是从你原州发来的,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和戎人到底有什么勾当,可怜我三万同袍兄弟命丧叛军之手,我这就杀了你,为方副将,为兄弟们报仇。”
说完,雍云祈抽出宝剑,向赵之泽所在方向刺将过去。
厅堂如此异变,不仅赵之泽、介鸳没有想到,厅下坐着的一干文武官员也没有想到。
见雍云祈要砍赵之泽,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赵之泽身边的介鸳站起身来,抢先一步走到赵之泽身前,对提剑而来的雍云祈说道:
“雍将军,援兵是老夫力主派去增援萧关的,如果他们叛我大秦,那老夫亦有责任。你就先斩了老夫再说。”
见雍云祈闻言果然不再上前,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介鸳松了口气又说道:
“当今之际唯有夺回萧关才是正事,不然大秦危矣。
如今事已至此,孰是孰非还是等待西京定夺,
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此时还需与州卿大人一同携手商议御敌之策,岂能凭一时之怒,乱了大局做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
说罢,他向雍云祈伸出了手。
雍云祈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演戏而已,看到这里,他哪里不晓得这满头白发的老者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假装犹豫片刻,他就将手中的宝剑顺势递给了介鸳,自己则瘫倒在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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