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真是风流倜傥,身边还带着一位红颜知己,当真让人好生羡慕。”
萧玄奕轮廓清挺分明,又似水远山长的丹青意境,他浅缀一口茶水,缓缓道:“她是刑部的仵作,擅长破疑难奇案,之所以带她前来是考虑到或许她能有不同的思路,便于尽快破解此案。”
“以女子之身常跟尸体打交道,确实胆色过人。”呼延拓不由地赞道,“这样豪迈的个性,倒像是我们戟陇的女子。”
阙长史插言道:“虽然女子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但史书上亦记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只是这女子行仵作之事当真是头一回听说,虽是贱役但能有一番成绩的还是屈指可数。”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礼部来人接使臣换新的住处,萧玄奕随即起身辞别众人。
沈舒窈见使臣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又绕到了丕将军的厢房,她站在正中仰望着梁上那一个四方的气窗沉思了片刻,转身朝杂物房去,岂知却与坡脚老汉撞个正着。
“大叔,我想借用一下梯子。”
“这事好说,咱们驿馆别的不敢说,唯有梯子特别多。”老汉赶紧回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推开虚掩的房门。
墙角尽头密密麻麻地倚靠着高高矮矮,十七、八架木梯子,沈舒窈选了一架最高的颇有一丝吃力地将它扛了出来。
“这驿馆的梯子也太多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处是专卖梯子的木匠坊。”
老汉跛着脚跟着后面,笑道:“姑娘此话有理,还不是早些年雨水甚多,咱这驿馆瓦檐松动,逢雨毕漏,往往刚修补好了一处,另一处又漏,驿丞每逢此时总是抱怨木梯不够用,然后又派人去东市采买,不知不觉就置办了这么许多。”
“今年雨水甚少,范大人将这么多木梯堆积在一起,日子长了难免被虫蛀,到时恐无用武之地了。”沈舒窈一边走,一边开着玩笑。
“是呀,反正是上头拨款,我一个老头子哪敢置喙。”
木梯太长显得有些碍事,沈舒窈刚走到长廊拐角处便被卡住了,老汉帮扶了一把,絮叨:“这公家的东西纵使放烂了,亦没有白送人的道理。”
沈舒窈谢过老汉,几步就进了丕将军的厢房,她将木梯架靠在横梁上,又稍稍调整了一番,以防不夯实,在攀爬过程中从上面掉下来。
确定稳固没问题了,她才缓缓抬起右脚微微哆嗦地踩上去。
没错,沈舒窈恐高,此刻她的双手已经冒了一层冷汗,更加用力地紧紧抓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上爬。
整个攀爬过程真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她不断地深呼吸调试自己恐惧的心理,目光一直向着往气窗口,始终不敢往下看,明明半刻不到就可到底顶端,她却足足用了一刻钟。
沈舒窈左手抓紧扶手,右手探出去将气窗推开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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