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应该又是去查案子,恰好我今日无事不如也跟你去,或许还能帮你打打下手。”
沈舒窈目不斜视,语气平淡,“顾公子若想前去我自然不敢阻拦,只是要你堂堂禁军统领给我这个仵作打下手倒有些折煞我了。”
顾燊听到她没有在他姓氏后面冠上官职,脸上不由地露出和煦的笑意,轻声说:“在查案一事上我就是个门外汉,可不就只配打打下手,可没有折煞的说辞。”
沈舒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紧了紧手里的缰绳,小斑马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朝晖斜进排水渠内,散发恶臭的污水的表面光彩熠熠,沈舒窈踩在松软的青草上,沿着沟壑水凿边往前走,在一处桥洞下停下。
她叉腰望着幽深狭长的石壁洞口,“这里应该是离宫引进灌溉花草的河水凿口,凶手将死者的头颅埋进离宫的花园里?”
沈舒窈侧脸看着顾燊,“假如顾公子杀了人,会砍下死者头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掩埋吗?”
顾燊看她略微严肃的表情,认真地答:“我会直接将砍下的人头抛得远远的,而不会费心思将头部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埋葬。”
“所以凶手的目的是想掩盖什么?”沈舒窈眉心微微拧着,揣摩道:“又或者丕威根本就是诈死,而死在驿馆的另有其人。”
顾燊道:“让聃狎使臣和驿馆的人去验尸房辨认,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
“嗯,我已将此事禀明王爷了,他们应该今天会去验尸房认尸。”
话罢,沈舒窈猛地跳进清凉潺潺河水,水位蔓延到她的大腿处,潮湿布满青苔的石壁显得压抑而神秘,她踩在被河水冲刷得圆润的碎石上径直往前走。
顾燊也紧随其后,见沈舒窈走得有些快,不由出言提醒,“这里的河水经多年沉淀,下面有许多水草和湿滑的乱石,行走的时候当心一些。”
沈舒窈转头瞥了他一眼,忽然感觉左腿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她泡在水里的双腿挣扎了几下,然后用力一甩就挣脱了束缚。
刚要继续前行右腿又被缠住了,沈舒窈想要将脚抬起来,结果脚底打滑,身体重心不稳直接往后仰去。
顾燊手疾眼快将她接住并护住怀中,这才免于跌进水中,见她站稳后又蹲下身去将她腿上缠绕的水草拨开,而后去拉她的手,“路况不好,我牵着你走。”
沈舒窈的手往后缩了缩,避开了顾燊伸过来的手,勉强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刚才多谢顾公子,不如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你。”
顾燊悬在半空的手稍微一顿,而后又很自然的放下,失笑道:“既是舒窈的提议,那我只好遵从了。”
两人在昏暗潮湿的水渠里跋涉了半个时辰,终于从河水里上了岸,沿着怪石嶙峋的溪流到了韡颐离宫花园,明媚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湿漉漉的衣衫上略显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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