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的是谢军侯用十万兵权换了他儿子一条命,原本谢卓然勾结刘肃湛偷开朱砂矿石,将得到的朱砂偷偷卖掉入了自己腰包,又因分赃不均起了争执,谢卓然一怒之下将刘肃湛杀死了。后来被我们王爷查到蛛丝马迹,他竟然丧心病狂的将矿山炸毁了,致使数十天人命归西,圣上得知后龙颜大怒当即要处死他,后来谢军侯跪在承乾殿求了圣上三日三夜,这才免了死罪。”
“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害死那么多人居然也不用抵命,反倒只是一个轻轻松松的流放,真替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叫屈......”
宦官允祥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赶紧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幸亏是在咱们王府内,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你可是要倒大霉的。”
压在最底下的是王府最小的宦官允安,长的虎头虎脑的,此刻他不堪重负,急赤白脸,低声抗议。
“允祺你这家伙不要扯我的耳朵......允祥你是不是又踩我脚了......刚才是谁在掐我的屁股,惹急了我一个响屁将你崩到广寒宫,让你去替嫦娥养兔子。”
“咚”允安的纱帽咕噜滚到地上,他刚要伸手去捡,结果脚底打滑一个趔趄扑了出去。
趴在他背上的人猝不及防,随着惯性使然也跟着往前俯冲,顷刻五、六个宦官就哀嚎地摔倒一片。
沈舒窈瞧着他们摔得鼻青脸肿,四脚朝天狼狈不堪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意识到这样大肆的笑太过招摇。
于是赶紧躲到照壁后缩起肩膀捂嘴偷笑,就连眼泪都笑溢出来,她的笑声如银铃卷入青霭般婉转轻扬。
令萧玄奕不由地转过头向那道悦耳非常的声音看去,双腿在不知不觉间朝那处行去,在绮红阳光中凝视了许久。
她的笑容在这个雨后晴明的秋日里是如此烂漫潋滟,就连身后精美湛然若锦绮的镂雕壁画在此时都成了她的陪衬。
在光照所不及的阴暗下她清丽莹然的轮廓仿若繁星熠熠,春岚映秋水般旖旎令人神往。
他的心口仿佛被几许葳蕤缠绕一般温热而又紧致,却又有一种坠入深渊的空灵感,使得他无法抑制地伸出手想要将那道清渺的光束留在掌心,不想迷失在孤寂的黑夜里。
而此时的沈舒窈却也笑够了,在她刚准备收敛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睨到逆光下正意味深长看着她的萧玄奕。
她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只好欲盖弥彰地说:“我一路小跑过来就见王爷和周小姐在说话,怕打扰到你们我只好站在照壁下静候,没曾想你们谈论的时间有点长,而我又不敢随便离开,深知王爷但凡派风煞穿我必是要情,是以只能在这站着。”
沈舒窈见他好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琢磨着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顿时又心虚起来,但又不想让他察觉在自己的怯懦,只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萧玄奕也不说话,缓缓离开照壁将周鸾茵打发走,然后他又瞥了一眼垂首侍立,面上青一块紫一块而浑身脏污的众宦官们。
见没有任何动静了,沈舒窈才慢慢走出来,一眼就瞧见躲在角落里仰头擦鼻血的允祥,差点又要笑出来,但是基于现在的情形她只好绷着脸把笑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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