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姨看到田甜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插着管时,她心里愧疚极了。
顿时,她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只见,她拉着田甜的手大哭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大妹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你快点儿醒过来吧!”
另外那个床的家属听了阿姨的哭诉后,特别纳闷,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阿姨停止哭泣,情绪逐渐稳定后,那个男的终于忍不住打听:“大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是你害了她?”
于是,阿姨如此这般的如实述说事情的经过。
看着她泪汪汪的,且悔恨至极,那个男的不禁安慰道:“虽然这是大家都不愿意发生的事,可是,你不是故意的,所以,大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可是,我能心安吗?不管怎样,我也是一个大罪人啊!对了,大兄弟,你说她这样,还能醒吗?”
阿姨禁不住无限担忧起来。
“会的。大姐,你不用太担心了!我老婆当初送来时也在昏迷中,现在,不也醒了?”
“哦。”
听到那个男的这样肯定的回答,阿姨感觉心里似乎没那么罪孽深重了。
于是,她便慢慢停止了抽泣。
一会儿,乐观的阿姨便向那男的打听道:“大兄弟呀,该怎么称呼呢?”
“我姓黄,草头黄。”
“小黄,你来这儿几年了?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泥水的,在建筑工地上上班。我来这儿都十年了。”
“十年?那这边呃变化挺大的吧”
“变化大,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知道吗?以前这边好荒凉的,到处杂草齐腰,马路全是泥土路。大晴天,有车经过时,尘土飞扬;下雨天时,到处积水,没有积水的地方,也特别烂,走着走着,我们的鞋子就深深地被陷进泥浆里去了,有时,使劲拔都拔不出来。”
“那样啊!不过,现在好多了呃,到处都是水泥路了。”
“是啊,房子也一栋比一栋高,一栋比一栋漂亮。别的不说,我参与建筑的就有七八个小区了!”
说完,小黄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自豪,那张写满沧桑的脸上洋溢着憨憨的笑容。
“那你老婆孩子都在这儿?”
“孩子在老家,跟爷爷奶奶,我老婆也前年才过来的。”
“哦,孩子不在身边!那你们两公婆不想他们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可有什么办法呢?老话说得好,忠孝不能两全。你要改善家里的贫穷状况,你就得背井离乡抛妻弃子;否则,只会一年比一年穷苦。你看,家里买农药化肥要钱;老人孩子头疼脑热求医问药要钱;衣服鞋帽要钱;上学要钱等等。”
“那倒是。小黄,你有几个娃?”
“我呀,五个。”
说完,他颇无奈的嘿嘿笑着。
“几个男孩?”
“男孩呀,两个。”
“排行第几?”
“老四老五。”
“哦,这样说来,你们前三个是女孩,后两个是男孩咯!挺好的。”
“十六床沈田甜醒来没有?”
这时,一个男医生走了进来问道。
“没有呢,医生。”阿姨回答着。
只见,医生弯下腰用听诊器放到田甜胸前认真地听了听,然后,他直起身,顺手把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后,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着,医生又弓着腰翻开田甜的眼睑查看一下后,转过身,对着阿姨说:“虽然病人现在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你们家属一定要跟她多说说话,多交流交流,尤其要说她熟悉且感兴趣的事,这样,有助于她早点儿醒过来。”
“好的。”阿姨满脸堆笑的答应着,接着,他又目送着医生那即将远去的背影补充恭维道:“医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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