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行无力反驳,或者说他已经再没有反驳的机会。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沙福林手腕一挺,寒锋如雪,径直没入觉行腰间。
“这一剑是替我家娘子还你的!”
“这一剑是替我自己还与你的!”
“这一剑是替……”
一剑一剑捅入觉行腹腔,从伤口溢出的鲜血溅射在沙福林脸上,映得他恍若鬼神。
“大师……大师救命,小人早已放下……屠刀,求大师……渡我,小人愿皈依我佛。”
挣扎着想要从沙福林的铁掌中逃脱,觉行看向法海,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哀求道。
失血造成的虚弱感,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那个官兵围剿的夜晚,走投无路的他也是如此恳求白岩寺的上任方丈玄通和尚。
出于恻隐之心,又或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玄通和尚收留了满身鲜血的他,还替他剃度出家,取了法号。
只是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觉行又如何受得了整日念经茹素的枯燥,兼顾老和尚时不时在他耳边叨念。
终有一日,再无法忍住心中的恶念,趁着对方入睡,觉行重操旧业一刀送玄通和尚去见了佛祖。
干掉玄通和尚后,从对方的笔记中得知方丈信物与秘境入口开启的窍门,觉行藉口老和尚闭关苦修,强取豪夺了主持方丈的位子。
之后变得越发变本加厉,觉行更是将自己为山贼时残余的同党全部接引到山中,改名换姓,剃度出家。
偌大一间白岩寺,神不知鬼不觉地,竟是成了附近方圆数十里最大的贼窝。
如今落到沙福林手中,想着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必不可能看着他丧命眼前,觉行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法海哀嚎道。
“阿弥陀佛~”
果不其然,一道金光兀地将两人隔开,有丝丝缕缕乳白色的法力不断滋养恢复着他身上的伤势。
在法海看不到的地方,面色尤有些苍白的觉行对沙福林露出一个挑衅的嗤笑。
但很快又转过身跪倒在法海跟前,一脸虔诚地作五体投地状拜服道。
“小人念及过往种种,如鲠在喉,日夜不得安息。然世道如此,非是我杀人,即是人杀我,还望长老慈悲,渡小人脱离苦海,回头是岸。”
表情悲允,仿佛不似有假。
“长老万万不可听信他的鬼话,若是这等丧尽天良之人也能幸免于难,这世间天理何在?!”
见法海沉吟,沙福林登时急了,刚要分辩,却被法海一手制止。
“若是就这么他简简单单死了,施主心里会好受吗,那些为他所奸淫的女子,那些因他而失去亲人的父母子女,便能从中得到解脱了吗?”
看着沙福林的双眼,法海沉声问道。
“不……不能!”
沙福林嗓子艰涩的好似用砂石磨过一般,分外沙哑。
“可若是他这种人都能活下去,对那些被他伤害的人岂不是更为不公?!”
“你需知道,活下去也是需要勇气的,有些人活着,他却生不如死。”
没有正面回答沙福林的话,法海慢步踱到觉行面前,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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