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萧远卿得了沈贵妃已伏法的信,他冷峻的脸上毫无波澜。他信步走到乾元殿后的坤宁殿,皇后不在这些年,这里一直空着,他推开重重的殿门,曾经与皇后的点点滴滴尽现脑中。
他令人点起一柱香,香气盘旋升起,萧远卿合目静思,他与皇后是少年夫妻,共同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可最终还是夫妻反目,未能善终。
萧远卿心中念妻与嫡子都已不在人世,一时悲伤不能自已,哽咽起来,“我对不起你们。”萧远卿嘴中念着,他没说朕,用了我字,也许只有这时他不想自己是君,他只是一个夫君一个父亲。
萧遥放下不下萧筠,有了空便入宫来瞧瞧他,顺道又来了东宫。
萧楚也很关心弟弟,只不过因沈贵妃一案涉及要陷害他之事,他不好明着关心六弟,只好向萧遥打听弟弟的情况。
“现在老六可是人人避着,生怕摊上事,他宫里那群宫人也敢不上心了,正好我碰见,被我骂了。哎,你说说那个沈贵妃,好好的闹腾什么呀,害死全家,也害了自己的儿子。”
萧楚冷冷一笑,“她冲着后位去的,她若成了皇后,六弟便是嫡子,想换掉我便易如反掌。杨从实曾经上本要父皇立六弟为储,也许这事给了沈氏不该有的奢望,哎……”
萧遥暗暗握紧拳头,“这个姓杨的,我看着他就不是好人,贼眉鼠眼,一天不干好事,我早想给他一拳了。他干这些事图什么呢?”
“对于这种级别的官员,似乎权势金钱也不是他们所追求的了,他们想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呵呵。再说能辅立新君那可是大功,难怪有人趁机要投机赌一把,权力的诱惑太大了。”
萧遥眉头紧锁,他的黑眸微眯着……
萧远卿近日身子不大好,卧床了几日,几个皇子都轮流进宫陪侍在其身边。
这日身边只剩萧楚与萧遥,萧遥捧药,萧楚接过药碗,准备喂其父汤药。
萧远卿见萧楚颤颤的手,问道:“你的病还没大好?”
萧楚淡淡一笑,“好了,父皇莫担心。”
萧遥接过话来,“皇上躺了几日,太子殿下监国,该是累的,还是我来喂吧。”
萧遥接过药碗说道:“太子殿下去殿外休息下吧,有我呢,一会殿下再来尽孝。”
萧远卿眼眸中带着担心,“去吧,你兄长在这里陪朕,你去歇歇。”
萧楚无法只好行了礼退出了乾元殿。
萧遥一边服侍萧远卿喝药,一边说道:“皇上,您生养我一回,前三十年没能尽孝,正好老三他们几个也不会伺候人,他们都是别人侍候长大的,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来吧。在长晔时家里的老人也都是我伺候的。”
“都是你伺候的?那个姓蔡的呢?”
“他呀,一个赌徒还是个酒鬼,除了打铁,家里的事他才不管呢,他自己的爹妈都是我伺候走的。我没让他们受罪,我身子好,几天几夜不睡也没事,要是老三那身子骨儿早倒了。”
萧远卿垂下眼睑,“他对你好吗?”
“哎,我抗揍,后来他也打不动我了。”
“他打过你娘吗?”
萧遥脸色难看起来,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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