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路这才发现,之前感到自卑的不只是他,只不过是他时时刻刻面对着镜子从而让他无法察觉到自己的相貌。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这间亭子,母亲向他走去,带着轻盈的步伐,细腻地问这塔路的大学生涯。塔路无视了母亲,他脸部的细微血管中生出了一条条荆棘,从出生为止没有一刻他感到如此空虚,他的一切被父亲自以为是的话语给捣毁成渣,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从那一刻开始吗?你就开始恨起我了。”
他变得虔诚无比,向VV祷告,向那位绿发的魔女祷告。想要用信仰抹平那内心的空洞。他追求权力,追求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地位。
随着大人物们的绿灯,一个个父亲的朋友与教派的信徒出现在塔路身边,他用他优异的工作崭现自己的能力,而无聊之时除了对工作内容的学习,塔路就只会祷告和磨砺着自己的精神。而除了他本就稀少的空余时间,他热衷于教会活动与参加大人物的晚宴。
他的愤怒从未失去,从小时候的被排挤开始,从沿海小城的自卑开始,从一切的一切被捣毁开始。他想要支配。
而塔路在某一天终于明白了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令咒。”他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通过在工作中使用这样的能力,他就像是父亲的左膀右臂一般,并且他同样得到了中华帝国高层的别目相对,他成功,年轻,英俊,就像是一颗明日之星。
而那一天终于到了,geass能力失控的那一天。
母亲依旧活的快快乐乐,只不过她被父亲伤透了心。自从有一天她在街上买菜时被塔路所交恶者教唆的人殴打过后,她的快乐就只有与小猫逗乐和看传统的京都戏曲了。母亲再也站不起来了。
塔路总是会抽些时间和母亲逗猫,给母亲买一些‘偶然找到’的京戏大师的影集作品。母亲塌坐在轮椅上,时间的摧残让母亲的脸微微发胖起来,堆积的肉让母亲的脸不再好看,只有一个面相不大好的中年妇女给母亲当护工,而那个护工就连每周四下午推着母亲去院子外面晒晒太阳都成了她给母亲的恩典。而父亲从那一天后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中,哪怕是做做样子也没有,但父亲又从未打算过去治疗母亲或放母亲走,像一只不再好看的金丝雀呆在这笼子里面会让父亲少很多麻烦,母亲就像是一袋活生生的文件,没有被烧毁也没有被丢弃,只不过被那个金发的男人自顾自的遗忘了,当然那位护工的存在却告诉了塔路,母亲身上的某些东西并没有被父亲忘记。
“有阎王爷做朋友可真是太好了。不需要向小鬼掩盖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也没用了...真是愚蠢,居然连虚假的施恩都做不到。”
时间到了。
一天夜里,塔路请父亲回到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面,让那个护工做了一桌家庭式的中式菜肴,红烧鱼、牛奶炖蛋、白米饭、糖醋白菜与鱼块,母亲真就像是一只狗一样的猫儿,就连吃东西也忠诚于那些猫爱吃的食物。
塔路曾经想过,母亲是不是一只被geass能力灌入人身的猫呢?
父亲终究还是给了塔路这个面子,近数十年不见,父亲就像是没事人一般的对母亲打了生招呼,就像是墙上的挂历被翻到了近数十年前,就像是父亲曾经提着一袋子鸡蛋又迷糊地把钥匙忘在某一个臭水沟里这样时常会发生的事情还在昨天一般,就像母亲飞奔过去给他开门发生在昨天一般。
母亲已经不大敢和父亲说话了,父亲此时权高望重,是大人物的身边人。
塔路的空虚终于被点燃了,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想要嘶吼,想要破口大骂,他所拥有的权力与声望,他所能支配的人都帮不了他。他的嘶吼变成了沉默,塔路用着那双用的已经掉了漆的筷子夹着菜,给母亲填了几块鱼。
黄昏已至,塔路走进了那件比小城时用的那件卫生间大了几倍的卫生间,他倒了一盆热水,用母亲一直用的那个红色塑料盆子装了满满一盆热水,他支开了护工,用他的geass能力告之她离开这间屋子,去找个地方偷平日该偷的懒。
“陈阿姨,你是谁派来的?来干什么的?”塔路问道,他的眼眶中古井无波,因为他在问一个已然不是问题的问题。
陈阿姨的档案甚至都摆在过塔路的桌面上过,她是一位信徒。
“教魁大人派来照顾您母亲的,如果您母亲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可以随时将其清除掉。”面相很凶的阿姨排出一副放松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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