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回答:“嗯,都来了!”
鬼面人顿了顿,才说:“外面是尹风流的部下在抵挡吧?”虽然知道是,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只听无影说:“自尹将军失踪以来,他的部下有的便对堂主起异心了,这几天已经逃了大部分人,多半已经对噬魂蛊麻木了。”
鬼面人缓缓点头,说:“别人的部下,毕竟不比自己人好使,不听使唤也挺正常。”
无影说:“外面这些,便是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及百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便要杀进来了。”顿了顿又说:“堂主您看,是不是先避一避?”
却听鬼面人哼一声,说:“这是青山堂的地盘,他们要重建阎府,大可出去自找地方,这些人只不过寄在青山堂偷生的余孽而已,他们要喧宾夺主,哪有那么容易?”
无影听其说得有恃无恐,却也不知道堂主还有什么后招,但堂主之命不可违抗,却只能默不作声。
大殿之外,喊杀声震天,枪声此起彼伏,声势渐近。此刻已经打得火热,由于冥兵乃是守势,久攻不下,这些鬼兵也已经惨死数十人。但兵法有云,久守必失,因此冥兵也没占得便宜,亦是伤亡过半,已仅剩不过四五十人。
在这枪林弹雨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于这些冥兵而言,将军失踪,平日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此刻更是已经逃离了青山堂,不知去处,加之那噬魂蛊之威,更不知何时何日身亡,便就战死这战场之中,未免不是一种归宿。
于这些鬼兵而言,又何尝不是,昔日阎府气焰正盛之时,兄弟们泼欢洒乐,快意过活。往日兄弟尽皆葬送青山堂之手,对青山堂恨之入骨,又想为兄弟报仇,也想就此战死,兄弟们又得在地下重聚,那便是无上极乐了。
因此,无论是冥兵还是鬼兵,都是视死如归之态,毫不畏惧。这些鬼兵只是想死之前多杀几个冥兵,以此告慰众位兄弟的亡灵,自己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场中“嘭嘭”枪声不觉,双方之间子弹你来我往,蓦地里忽然听见有人“啊”的几声惨嚎,显然是被人打中了,却不知那是对面的人还是自己人,烛火之光下,环境颇为昏暗,难以分辨也很正常。
只听得最后一声枪响:“嘭!”一个冥兵应声倒地,众鬼兵环顾四周,看看战友还有谁活着,都不禁有些哀伤。
鬼兵剩下的,还有两百人之多,能活下来的都暗暗庆幸,但转念又想,不是视死如归吗?现在还活着,有什么可庆幸的?
冥姬,已经不是冥姬了,她心中放心,终于彻底做回了秋娘,做回了大小姐。
她环顾一圈,随即挥手,大步朝总堂大殿走去,一众鬼兵紧随其后,警惕四周,护其周全。
来到总堂大殿,径直走了进去,神色平淡,心中却激动地想着:“林老大,我今天做这事,你应该会相信我了吧?”
来到大殿中心处,挺身而立,其妩媚妖娆的身材便更显得诱人。
众鬼兵立即分散四周,把守各处。
无影不知从何处闪身出来,挡在了秋娘和鬼面人之间,其动作之迅捷,不可不察。
只听得鬼面人缓缓地说:“冥姬使,当得不舒服吗?”
秋娘回答:“多谢你的大恩,不过我更想做阎姬使。”
鬼面人点点头,说:“那你便去做你的阎姬使,这里可是青山堂,你要喧宾夺主吗?”
秋娘冷哼一声,说:“风烁,叫了你五年的堂主,你倒是健忘得紧,看来着堂主之位果然会乱人心志啊。”
风烁缓缓取下脸上的鬼脸面具,但见他国字方脸,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面容显出的无一不是坚毅之色。
但美中不足的是,其脸上有一道自左上斜到右脸的疤痕,显得极为狰狞。
只听风烁缓缓地说:“风烁?这个名字已经五年没有人叫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秋娘说:“记得,怎会记不得?这一众鬼士都记得,还不止,那些阎府阴间亡灵,死不瞑目的鬼士、阎将,他们都记得。”
忽然听得无影一声大喝:“大胆!”
他记得在青山堂之中,这“阎府”二字乃是禁词,此刻竟然被秋娘清楚地说了出来,便不等风烁吩咐,已然朝着秋娘闪身前来,身在空中时,右手手掌已然探出,势欲扼其咽喉。
事发突然,秋娘一时不查,突觉一阵劲风忽起。
待得看清情状时,只见无影手中已经扼住了一人。却是韩仁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突觉情况不对,便闪身挡在了秋娘身前,这才叫无影抓了去。
此时反应过来,登时一惊,便即展动身形,迅速朝无影掠去,一掌探出。
只见无影伸出左手,格出秋娘一掌,秋娘紧接着又是一掌发来。
无影还是左手挡架,掌风赫赫,掌势凌厉,手上动作也是迅疾。
两人拳掌相击,劲风呼啸,秋娘以双掌对敌,隐隐占得上风,却也一时半刻拿他不下。
秋娘边攻边说:“素闻与青山堂堂主形影不离的冥卫无影武功高强,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无影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便在此时,他手中的韩仁忽地一拳朝他右胁猛击而去。他一心只顾跟秋娘搏斗,竟让韩仁有机可乘。
韩仁挣脱了无影的右手,便即立身秋娘之前,揉了揉脖颈说:“无耻小人尽使些暗算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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