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似是又有要哭的迹象,文洮连忙道:“好,我不去。你可别又哭鼻子,你哭的话我没心思开车。”
程锦怒道:“你才哭鼻子,不准说出去,听到没。”
她那只是天时、地利、人和凑齐,情绪到位了,才不由自主落泪的,并非她本意。
文洮轻笑道:“好,不说,就我知道。”
前方的车流终于逐渐往前挪动,随着绿灯亮起,之前在蜀锦坊外的小插曲,也被两人默契的抛之脑后。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文洮默默推拒了社团组织的所有活动,打算跟程锦一起去蜀锦坊打卡上班。
老爷子睡眠少,每天早上六点过就起床了。
以往程传和文峥都是八点半才出门,但为了送老爷子,两人都开始早起锻炼,给老爷子一种他们本身就这么自律的错觉。
锻炼完吃过早饭,也才将将七点二十。再收拾十分钟,七点半准时出发送老爷子去蜀锦坊。
自律的生活,不会因为没轮到送老爷子而改变。在老爷子的火眼睛睛下,两人每天都坚持自律的生活。
早起自律这种事儿,对刚高考完的程锦来说就是噩梦。
索性她不当灯泡,每天睡到八点才起床。八点半,文洮会准时来接她一起去坊里。
越接近蜀锦坊,程锦越是紧张。
“完了完了,文洮你说吴婶儿会不会生我气不理我?”程锦急得挠头,不肯下车。
文洮伸手轻轻的将她的手从头上拿下来,无奈道:“要不你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也给彼此留一点空间和时间,左右预防针已打,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顺畅。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程锦眼神一亮,捶手道,“我直接耍赖不就行了,昨天的不是我,肯定一定绝对不是我。”
文洮木然点头:“对,就是这样。”
结果一样就行。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程锦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压根儿没什么用。因为今天吴婶儿要陪家属去医院复查,一早就被程承给接走了。
程锦:……
老爷子看到神色厌厌,忍不住笑道:“急什么,明天你吴婶就回来了。你今儿要是想先编花本,让你五爷爷教你。”
“不是爷爷,我不急,我跟文洮去帮忙处理生丝吧。”程锦连忙逃离老爷子的视线。
五爷爷比她亲爷爷严厉多了,哪里有做错的地方,他也会毫不留情的骂人。
她这个新手,还是躲远些吧。既然后面都要跟吴婶同步,晚个一两天也无所谓。
绞装的生丝库房有很多存货,这会儿有两个年轻的织工正在处理。
“张姐、李姐忙着呢?”程锦笑眯眯上前。
张姐和李姐来坊里的时间比较短,但也有八九年了。两人的年龄跟她爸妈差不多,也是坊里的储备中坚力量。
“小锦是来学染线的?”张姐手里的动作没停,笑着问道。
程锦点头:“嗯嗯,全流程我都得学,免得以后出去丢人。”
传承人嘛,怎么能只学一半呢。
即便要买成品桑蚕丝,她依旧得学。知己知彼,才能准确识别丝线的好坏。
“说的对。”李姐接过话来赞同道,“这线可是织锦的基础,线的好坏决定了蜀锦的质量好坏。咱这门蜀锦手艺,可不能用残次丝线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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