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好的环首刀,全身上下,对于含碳量的要求是不一样的。炭的含量高,可以提高硬度,但容易变脆,缺乏韧性。而如果铁元素高,则又容易变软,缺乏硬度。
父子俩废寝忘食数月,九月底,由韦铭敲打了最后一锤后,一把银白色的刀身出现在了父子面前。韦铭亲自选柳木给它制作了刀柄,在刀柄之上刻上了“霜刃”二字。
刀已经铸造好,接下来便是等待行商上门,取走这把剑了。
韦铭叮嘱父亲,一旦行商来到,一定要先通知自己到场,才能完成交付。韦父同意了。
韦铭在这把“霜刃”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他现在决定好好放松一下。他喜欢买上一壶酒,然后坐在湖县的城墙上,踞坐着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这个地方,他谁也不曾邀请过。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和他一样懂得夕阳的美了。
韦铭这次买了很多的酒,只要慢慢地喝,应该够喝个两三天的。
韦铭酒醉被人拍醒,睁开眼看到了桑小桑。
“韦兄弟,你让我好找。若不是这位姑娘,我们还要找你许久。你不是要见我吗?为何却躲在这里买醉?怎么?是想要冻死自己吗?”
韦铭看清了来人,他受了些凉,刚要说话,一阵咳意涌了上来,桑小桑体贴地帮着韦铭拍着后背。
韦铭道:“堂堂的廷尉监,居然有空来我小小的湖县。刀已经铸好,你去我家拿走就是,何必来寻我。”
桑小桑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韦父明明说,韦大哥打了招呼,迫切想要见雇主一面的,可看现在的模样,反而是在驱赶人了。
廷尉监邴吉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两瓶酒来:“我这有两瓶从太史公那里偷来的佳酿,你难道也不想尝一尝吗?”
韦铭见桑小桑还在旁边,便道:“回泉鸩里再说吧。”
三人回到泉鸩里,桑小桑谢绝了韦父的挽留,回自家了。
邴吉将手中拎着的两壶酒递给韦父,道:“韦公,我与令公子有些私人话要谈,能帮我们看下外面吗?不要让坏人进来。”
韦铭皱眉道:“有人跟踪你?”
邴吉无奈苦笑:“你也说了,我这个廷尉监,多少算个官,一动一静,少不了有人注意。”
韦铭与邴吉进入了堂内,邴吉立刻握住了韦铭的手道:“韦兄弟,我需要你的帮助。”
韦铭道:“可以,你救过我的性命,只要不是刘家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邴吉讪讪道:“的确是老刘家的事情。”
韦铭冷声道:“别人家的事情,你何必要管……?”
邴吉道:“是关病已的事情。”
韦铭怔了怔:“那孩子怎么了?”
原来,皇帝大赦天下后,邴吉安排人将身在郡邸狱的病已送到刘病已祖母出身的史家,可又传来皇帝的诏书,拟将病已收入掖庭抚养,录入宗室,要给病已上皇家户口。
但病已已经在去了鲁地。
皇帝薨,新皇刚刚即位,在这个波诡云谲的时刻,必须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去接回刘病已。邴吉很快想到了韦铭,这位曾经的太子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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