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随着陈登鸣心灵逐渐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
他只觉性灵空净,心神与周遭天地自然契合,心灵竟隐隐再次感应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原本静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闪过一丝惊讶。
他只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精莹通透的灵神中。
就好似一个人,到了某个初次踏足的陌生之地,却倏然只觉这里的每样事物都是那样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一般。
但此时,无论他如何想要进一步的接触那空旷的空间,都始终难以寸进。
倏然,他敏锐不知道一丝丝很细微的灵气,从自身体内流逝出,宛如化作无数细小的圆点气泡,向上升腾,飞掠向那片空旷的空间内。
陈登鸣心神一震,险些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脱离而出,心内冒出一个不可思议又恍然的想法。
果然修士体内的灵气,也是会流失的。
只不过很细微,较难察觉。
原来这片天地之所以灵气断绝,任何灵气出现在空气中也会迅速消失,便是因这天
人合一状态下感应到的空旷空间导致。
这片空间,似在吞噬灵气,莫非是与人仙道统有关?
陈登鸣豁地福至心灵,起身开始演练凡间武学,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凡间武学。
登时一拳一脚之间,居然使得升腾到空中的灵气逐渐回拢,又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甚至返回其体内丹田。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灵神感应到的空旷空间,也愈发清晰,似从水雾朦胧的云端显现出一个古殿的模糊轮廓。
甚至,在古殿后,还有更多模糊的建筑轮廓。
陈登鸣一时惊住,哪怕再沉得住气,倏然发觉如此天地绝密,就在昔日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南寻国,这一刻他也难以再克制,颇为震惊激动。
天人合一的状态也因此被打破。
那心灵感应中的空旷古殿,迅速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了。
陈登鸣驻足原地,凝眉思索。
片晌后,他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过程与结果依旧。
在天人合一并演练凡间武学的状态中,他能感应到那座似空中楼阁般的古殿存在,收回自己消散的灵气。
凡间武学就好似打开那古殿的密码。
若无这武学作为辅佐,哪怕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也无法清晰感应到古殿的影像呈现脑海。
陈登鸣豁然开朗。
他曾经因练功即可延寿的缘故,身兼百家所长,所学武功尽融于《陈氏武道总纲》中。
可以说南寻国比他所学武功还要多的人,可能除了曾经的煞星,也就再无他人。
即便如此,他也是今日才真正发现人仙道统的秘密存在。
如今看来,煞星也许是天资绝佳,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后演练武学,才知晓人仙道统绝密,得到了部分道统,而后才强行离开南寻进入修仙界,从此虎入山林,龙入大海,本非池中物,风云变化龙。
不过此时,尽管已了解清楚,陈登鸣却仍是无法把握那古殿究竟在何处,又该如何接触进入。
他暂时也不急。
能这么快就解开部分南寻人仙道统之秘,甚至能遥遥感应到古殿,就已是不虚此行。
如今既已试探清楚状况,当务之急,还是立即先去处理好凡间家族之事。
他尝试令心神平静,再次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而后施展轻功离去。
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轻功,非但轻功速度更快,耗费的力量更少。
便是体内溢出的灵气,也会重新回拢,近乎无损无耗,已成。
陈登鸣只觉自己仿佛已成夸父,正在逐日。
那古殿高悬心灵感应的边缘之上,犹如一轮大日。
他施展轻功无论如何追寻,二者之间的距离都是不增不减。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是疾驰出了上百里,掀起一路烟尘。
几个势力眼线骑马的速度都没他快,被迅速追上。
陈登鸣呼唤一声。
前方骑马的几个汉子闻言浑身惊悚,哪敢回应这仙人如此客气古怪的呼唤。
听闻上一个仙人说要给南宫商奖励,结果奖励就是一个字。
这新来的仙人道一声,他们若真留步,岂非丢命。
然而片刻之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强烈的威压迫来,登时马匹嘶鸣四蹄发软栽倒在地,
所有人皆如入冰窖,全身发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恍惚间,只看到一道模糊威严的人影临近,道了声。
话音方落。
陈登鸣飞身上马,一拉缰绳,飞登马背,一声吆喝,马匹登时直立而起,放开四蹄,迅速去远。
地面上,几人精神恍惚了片晌之后,方才悠悠醒转。
只觉根本记不清先前那仙人的仙容,脑海只有一个威严模糊的身影挥之不散,只有那宛如洪钟大吕般锤击心神的声音在回荡,只怕一辈子也要忘不掉。
几人浑身就像通了电流一样,一个激灵,旋即面面相觑,眼睛瞪大,眼瞳中都满是震惊、错愕、惊喜。
南寻刀王,南寻的荣耀,陈真仙回来了!?
南寻人不骗南寻人。
刚刚那仙人说话的方言口音,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南寻口音,他们甚至此时才反应过来。
...
骏马奔腾如电掣,金鞍玉勒照晴空。
谁知万里归乡客,只在仙凡红尘中。
陈登鸣疾驰直奔六千多里外的陈家,归心似箭。
几乎是日行千里,累趴三匹马,自己又施展轻功连奔三千多里,终于是在六日之后,赶到了自家萧条大门前。
而这六日时间,太子太傅陈真仙从修仙界返回的消息,也早已通过鹞鹰传信,落入了皇室以及南寻各大顶尖家族势力的耳中。
这一道仙音,教八方俱惊。
南寻皇帝老儿险些从龙椅上跌下,后背冒汗,庆幸二十天前并未立即与陈家撇清所有关系,撤了皇室联姻。
此时此刻。
陈登鸣满身风尘仆仆,神情复杂伫立陈家府邸门口。
看那道道黑旗飘展,府邸似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再环顾四周,行人稀少,远处孩童才出门打量,便被父母立即抱进屋内,紧闭上门。
不由是唏嘘感慨。
短短五年再返南寻,却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还没问呢,街坊四邻便都是避之不及。
想来陈家之祸,也是没少给这些街坊四邻带来恐慌。
陈登鸣迈步走向府邸。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场域力量。
但这力量正逐渐微弱。
显然场域内的灵气正逐渐消逝于天地之间。
不过陈登鸣仍很费解,就算布置了场域,毕竟也不是五派联合鼓捣的传送阵那么大手笔,凭什么维持这么久?
他跨入屋内。
几名才路过的家生子从对面经过。
陈登鸣认出其中一人的背影,叫住。
突然,几名家生子齐齐一致转身,仿佛提线木偶,麻木冰冷的神色,以令人心悸的明亮双眼,紧紧盯着陈登鸣,眼中遍布红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意氛围,迅速扩散。
陈登鸣目光一眯,倏然眼神中神光大放,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惊目诀。
刹那间,侵袭而来的淡淡邪意力量霎时崩溃。
莹莹光芒中,陈登鸣眼前府邸内的景象似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芒,对面三个家生子头顶均是飘出了一
道道黑线,涌入了四周的黑色阵旗内,又于府邸上空凝聚的一团阴云中汇聚。
陈登鸣眼神陡然一凛,似两道惊雷闪电掠过。
刹那间三个家生子头顶黑线断裂。
但瞬间,三人的身躯便如失去支撑的肉袋子般,坍塌了下去,情形奇诡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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