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味,上等的龙涎香。
雕龙画凤的殿宇之中,仅有三人,气势锐盛的中年男子,刚为男子端上茶水的老嬷嬷,还有就是桌案后,身着金线龙纹黑缎的温润年轻男人。
最后一位,身份地位毋庸置疑。
大承第一人,当朝天子,朱顼。
拜见了自己的皇兄,长公主与中年男子微微点头,便是坐在了其对面的位子上。
行礼赐座之后,许天衣坐在了男子之后。
“消灾先生之名,朕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当真是一表人才。”天子朱顼微笑道。
他嗓音温和,威严又不失亲切,让人如沐春风,任何人于此都会不禁生出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陛下盛誉。”许天衣也面带微笑。
见这一年轻人坦然自若,朱顼心中不仅对许天衣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或许是因为如此年纪就继承了皇位,朱顼从不认为年轻是坏事。
恰恰相反,在他治理国事的这几年中,对年轻人才的提拔,自认为达到了大承历朝历代前所未有的高度。
宫门前的大闹早早就传了过来,自己妹妹那边也早已派人提前通禀,是以朱顼清楚许天衣所来所为何事。
“先生从西域万里而来,索要承天建副令官职,只为在我大承开一家钱庄?”
许天衣不禁对这位大承天子高看一眼。
年轻就是好,没有那些老家伙们拐弯抹角的通病,尤其是一些心思深沉的老皇帝,总喜欢让群臣揣摩其想法,可恶得很。
许天衣开门见山,说道:“是要给大承开一家银行。”
“银行?那是什么?”
“陛下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钱庄。”
“有何用?”
“满足自身欲望,也为陛下解决愁绪。”
此话一出,一直对许天衣不怎么关注的中年男子,斜眼看来。
好大胆的小子。
朱顼眼神示意,老嬷嬷立刻规整起桌案上堆叠的奏折。
这位大承天子随即一笑,双手微抬道:“我一国之君,不知道该有何愁绪啊?”
“天下还有比天子忙的人吗?事情多了,愁绪就多,自然问题也多了。陛下应该知道,当下大承不就面临一个最大的问题吗?”
“噢?朕倒是想听听先生怎么说。”朱顼饶有兴趣。
“一国之经济,大承的民生国力和发展。”
朱顼瞳孔略微一缩:“自先皇大一统,中原国泰民安,物阜民丰,我大承发展有什么问题?”
“陛下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把好手。”
“大胆!天子面前,安敢造次!”中年男子沉声喝道。
朱苡沫也是朝许天衣看来,眸子底有不悦和恼怒。
她还是低估了许天衣的胆大包天,仗着有那玛瑙信物在她面前妄言也就罢了,在天子面前居然也敢这般放肆,难道他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就在两人都以为天威震怒时,朱顼反而笑了,抬手示意中年男子稍安勿躁。
他目光略带欣赏之色看向许天衣。
“许久不见这般有胆气的年轻人了,你不妨说说看,若是今日聊进朕的心里,副令未必如你所愿,但擅闯皇宫的死罪,一定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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